潮平水阔,千里江河奔流入海,滔滔河水中一艘客船顺流而下。一位灰衣少年正兴奋地站在船头,对着前所未见的大河奇景指手画脚。
“谢小弟,可要站稳咯,船头风大,不要被吹下水了。”掌船的艄公爽朗提醒道。
“读万卷书,行千里路,男儿志在四方,这点风浪都经历不过,如何行走天下。船家不必担心。”船中一位男子回答。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审死阎王”赵拓?秦岭一别,已过三年,看样子他的精神面貌已大为改观。
谢家少年跳回船中,对着师父说道:“师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宽阔的大河,你也来看看吧,真漂亮。”
赵拓笑道:“这景色我看过多次,满月,你这旱鸭子若是掉入水中,可别指望为师来救你。”
这谢家少年正是满月,当年他俩离开秦岭,满月当即拆开孟管家还给他的锦囊,里面装着一枚暗青色古玉,细腻水润,美中不足的就是磕破了一角。古玉正中雕刻着一个“谢”字,古玉是满月的贴身之物,说不定就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印记。
多年来满月一直没有个正经的名字,这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赵拓身为人师,为满月取名责无旁贷。赵拓即以古玉的“谢”字为姓,单名一个“行”字,为满月取名谢行,取“行走千里成自救之行”的意义,满月则成了他的小名。
谢行体内几乎聚齐了天下所有特殊的药物,服药对化解病情毫无作用,反而会增加危险。如同一个水量爆满,随时都可能崩溃的堤坝,这种情况只有固堤和泄洪两种方式才能化解险情。多年来,赵拓一直难以找到化解这些药效的稳妥办法,只好通过各种方式磨练谢行的身体和心理,将药效暂时压制,好在这些药物相互克制,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赵拓带着谢行游历天下,一方面传授谢行武功医术,另一方面让他开拓眼界,同时也在寻找各种奇门异术,希望能够对他的顽疾有所助益。这一日,师徒二人来到大河边,登船游江,好不惬意。
江风徐徐,碧波荡漾,水中的鱼儿非常活跃,在河水中尽情游荡。看到这开阔壮丽的景色,谢行感觉分外舒畅,抓起一把碎干粮屑抛向水中,吸引了一群鱼儿争食,还有鱼儿跃水而出,于半空中抢食碎屑,溅起了滴滴水花。谢行玩得兴起,不时抛出一把诱饵,一下子整条船周围聚拢了一大群鱼儿,上蹿下跳,热闹非凡。
猎物的猖獗引来了猎人的觊觎,在天空盘旋多时的白鹭耐不住寂寞,纷纷俯冲入水,衔走了一条条生灵。原本欢乐愉悦的情景被这伙不速之客打搅,谢行大为火光,掰下一小块面饼作为武器,如暗器般向空中飞鸟丢去。这一手正是赵拓的拿手绝技,以银针打穴刺人鲜有失手,谢行练习多年已颇得几分神韵,尝试几次后准头极高,打得飞鸟扑腾乱窜,尖叫、断羽充斥江面。谢行还是少年心性,几次得手后难免得意忘形,站在船头拍手称快。
赵拓道:“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本是自然之道,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谢行笑称:“师父,这些飞鸟仗着能够上天入水,横行江面,欺负这些鱼儿,徒儿实在看不过。我辈习武学医之人,不正应锄强扶弱,救死扶伤吗?”
赵拓摇了摇头,看着正兴奋的谢行,不再说话,借这些飞鸟给谢行练手也算不错。白鹭们经过初步的惊慌逐渐镇静了下来,开始了对少年的报复,它们四下分散,分成几波轮流不停地从多个方向进攻。几只雄鸟不顾危险,冲到谢行身前,利用尖喙和利爪进行攻击,空手的谢行只好不断躲闪。
真是讨厌,被它们这么一干扰,谢行的手法慌乱了许多,准星大大降低,其他白鹭则趁机将各种石子、垃圾、秽物砸向谢行。谢行习武以来一直缺少实战经验,手忙脚乱下被这伙扁毛畜牲占了上风,身上被各种东西砸中,它们得手后也愈加兴奋,双拳难敌四手,更别提这里有十多只狡猾的白鹭了。此时,谢行的衣裳已被沾湿,上面还沾着各种羽毛、死鱼烂虾,模样很是狼狈。
赵拓抓起身边的一支竹筷,看似随意的甩出,竹筷旋转着飞向鸟群,准确地击中谢行背后两只正欲偷袭的白鹭,一只被打折了翅膀,一只被敲晕了脑袋,全都软绵绵的掉上船头。
赵拓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受困于对方围攻,不思突围,只知一味躲闪,士气渐衰,还击绵软无力,如何能赢?”又道,“习武对敌讲究随机应变、因地制宜,你既然知道用饼屑代替银针,现在怎么不知变通,再说了,这些年我难道只教过你这一招吗?”
谢行如梦初醒,自己得意忘形一直没将这些飞鸟放在眼里,初遇袭击慌张之下竟然把平日所学忘得一干二净,真是惭愧。白鹭势头正旺,但毕竟只是伙软弱的畜牲,只需打掉几只冒头的即可。他调整策略,化被动为主动,以右手中、食指为矛,左手面饼为盾,迎上剩下的几只白鹭,战在一团。
白鹭的喙子非常尖利,加上快速的突击,威力不小,不过细长的鸟喙收起时也留下了较大的破绽。谢行左手脱下长袍向天空一甩,抖起了一片水珠和杂物,几只白鹭急忙闪避,长袍甩过,弥远的右手如期而至,准确夹住一只闪避不及的白鹭的喙子。被抓住的白鹭异常惊慌,翅膀扑哧想要脱身,身悬半空的它怎比得上力大无比的谢行,挣扎几下更加无力。其他的白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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