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眉儿接过扇子,颇为不悦地瞟了他一言“这个东西……”不过终究拿著它走到那女子身边。
那女子朝著扇子看了一眼,这才缓缓转过身来,她面前所垂的黑纱比一般女子用来遮颜的薄纱要厚得多,可那男子不知为何仍觉心头一震。
“请.”那女子道。
“荣幸之至!”
二人走到亭中石桌前坐下,女子执白先行,二人你来我往,开始时都是落棋极快,下到中场,女子速度开始放慢,再下片刻,那男子也开始一步一思,可等棋盘上黑白遍布时,那女子又落子又复加快。归行寺的主持始终在一旁合什观看,那二人还不怎样,一局下来,倒是他汗如雨下,整个後背都快被汗淋湿了。
那女子自长纱内露出半截纤指,将一枚白子摁落棋盘,身边眉儿笑道:“虽然这扇子不怎样,可我们小姐也勉强收了。”
那男子愣愣注视棋盘,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神色颇为古怪:“今日方知人外有人。”
眉儿噗的声笑了出来。那女子倒是神色冷静,只是看了眉儿一眼,眉儿会意,道:“胜败已分,公子请吧。”
那男子却不理会,依旧看著面前之人,女子倒也没有不悦之色,反而神色淡淡,过了好一会,才听他声音微凝:“小可想知晓自己输在何处?”
那女子定定注视他片刻,才答:“开盘勇而急,得利後更增狂妄,当舍而不舍,当退十而只退一,开始输在太过轻敌,中程输在过於自信,最後……大约是输在身为男子。”
他怔怔看她,只听她那清冷如冰泉的声音徐徐而言:“输给一个女子未免伤心不甘,哪怕平局也有损尊严,因此明明可退而固守,却情愿拼死一博。”她声音一顿,扬起半点笑意,却笑的讥讽“你勿须觉得难堪,这世上的男子皆有此心疾,并非是你一人。”
她再不看他,而是起身回到原来的位置面江而站,声音再起:“把扇子还他。”
眉儿一怔,只得递还。那人半天也没反映,身後主持只好伸手接过,可那男子还愣在那儿一动不动。主持正急出一头汗,却听那女子道:“我还扇子给你,是因此物在他人眼中或值千金,可对我而言,却是一纹不值。”
“那在你的眼中,什麽值得!”他问。“你要什麽只管开口。”
那女子肩膀微动,像是在笑,随即转过头来,声音中果然带著笑意:“当真?”
“君……君子无戏言。”
那女子的纱帽完全遮了她的面目,可男子依旧能感觉到那一束目光定定落在自己身上。好一会,她终於开口:“我要你所居之处。”说的一字一顿,语气中竟还是在笑。
可周围的空气都在此刻凝结了,主持与那男子,包括所有暗中保护他的隐卫,全部怔在当地,随即便有杀气在空气中团旋而起,仿佛一触即发。
“好!”
谁也没有想到的,那男子竟真的答应了他。
除了那个带著纱帽的女人没有动静,所有人都是神色大变。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们需得再下一局。若是我输了,你要的,我拱手相送。若是我输了……就请你摘下纱帽。”男子的声音沈稳,隐隐更有兴奋之感。
静了片刻,那女子微微一笑:“好。”
颜三
三日後,那男子准时到来,此次他没让那主持跟著,身後只带了一个随从。上到山崖,果然见到那女子和眉儿。
“姑娘真是守信之人,”他笑赞。
眉儿轻哼:“你要送大礼来,我们自然却之不恭。”
男子笑道:“都说有其主必有其仆,姑娘也是认为小可……是送礼来的麽?”
眉儿秀眉一挑,玄衣女子倒是语气淡淡:“是与不是,一试便知。”说罢已经走到桌边坐下,眉儿正要摆棋,却听那男子道:“小可这里有付好棋。”他身後随从上前来,打开手中绵盒,将里面的东西摆下。
那棋盘盘边鼎角皆雕有细纹,贵在精致倒也罢了,可那黑白棋子浑圆之外尚有莹光,也不知是何物作就,著手却比寻常棋子沈些。“请。”那男子微笑示意。
玄衣女子捻棋落下,子落棋盘,却听“叮”地一声轻响,轻如风铃相撞。那男子紧跟著也落了一指,居然声音并不相同,两人交错落子,亭间顿时响起轻宛拂琴一般的乐声,甚是动听。
这东西来之不易,寻常女子见到这样的稀罕物至少也要惊叹欢喜一番,可那女子却是一言不发,男子很是意外,不由问道:“姑娘觉得这棋怎样?”
“若是你想听到赞叹,我可无法恭维。”女子一眼也不看他,手中照旧落子不歇“若是你想借此音来扰我心绪,那就更要令你失望了。”
男子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姑娘真是令小可欲罢不能。”
眉儿顿时皱眉:“你这轻挑小子。”正要发怒,却被那女子阻拦了,只得气冲冲的站在一边。
男子微微一笑,倒也不再说话,开始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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