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演的叔父、皇帝有几个酣畅淋漓的唱段吧?她用置身事外的态度衡量这出戏的成功之处。
董飞卿看到的却是别的:帝王的良苦用心、叔父的风骨傲骨,她都刻画得入木三分,分外清晰地影射到叔父、皇帝先后整治万鹤年那件事,更是让人由衷地生出大快人心之感。
——他早就看完了整本《定fēng_liú》,每一句对白,每一个场景,都记得清清楚楚。因而在听戏的时候,他虽然是外行,也能听得分明。
看得出,宋云桥十分尊重蒋徽,在对白方面,都是唱腔迁就她写的对白,而不是相反为之。
他轻轻地把妻子的手握在掌中。
一次一次,夫妻两个俯视着一楼坐满了的位子;一次一次,听到满堂喝彩声、掌声。
蒋徽暗暗地长长地透了口气。看得出,戏迷们并非虚情假意的捧场,叫好时固然有着对唱功的赞誉,更有对剧情的认可。
这就好。叔父、皇帝昔年的举措作为能被认可就好。
至于自己,她倒是不敢居功。毕竟,这一次是照着真实事件撰写。她倒是有些担心,怕叔父、皇帝当年风范没得到恰当的展露。
戏散场之后,戏迷们的掌声不断,大手笔打赏的人亦不断,梨云班的人齐齐出来拱手作揖道谢。
戏迷们到底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戏园子,边走边兴致勃勃地议论关乎这出戏的一切。
董飞卿和蒋徽去了后台,见宋氏兄弟。
宋云桥看到蒋徽,立时由衷地笑了,道:“瞧见了吧?妥了。”
蒋徽被他的喜悦感染,也笑了,“看起来,的确是没辜负你用的这一番苦功。”
“话本子太好,换哪个戏班子唱都是一样。”宋云桥这才笑着对夫妻两个行礼,随后道,“书院送来的那两个话本子,我瞧着不错,请了人帮忙改编成戏,也已经与申小姐、冯小姐签过文书,给了她们润笔。”
蒋徽笑容愈发璀璨,“这太好了。大概什么时候能看到她们的戏登台?”
宋云桥笑出声来,“对自己的事都没见您着急,对学生的事倒是这般迫切。”
董飞卿侧头凝了蒋徽一眼,眼里亦有着浓浓的暖暖的笑意。她这个性情,寻常大男人都不见得做得到。
蒋徽就道:“您也说了,那是我的学生啊,哪里有不盼着学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师傅?”
宋远桥把话接了过去,“那两出戏,女子的戏份多,归我管,您放心,多说三四个月,便也能搬到戏台上。”
“那太好了。”蒋徽说。
宋远桥又道:“可是,我满心巴望着的是,您得空专门为我写个话本子——《风华令》我就总觉着不过瘾,到了这《定fēng_liú》,索性没我什么事儿了,董夫人,我对您可是有成见了啊。”
语声落地,其余三人都笑起来,宋远桥也逸出愉悦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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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戏园子,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
蒋徽来了兴致,“四处走走再回家,好不好?”
董飞卿只是问:“觉得能行?”
蒋徽点头。
董飞卿颔首,“那就走着。”
蒋徽的笑容甜甜的。她喜欢他这样不拘着她,不紧张兮兮的,因为这意味的是他信任她,确信她绝不会用胎儿与自身的安危开玩笑。
信步期间,蒋徽看到了诸多售卖花灯的小摊。未到元宵,但花灯在正月里的哪一日都很应景。
一盏大大的鲤鱼花灯吸引了蒋徽的视线,她轻轻地扯了扯董飞卿的衣袖,又指给他看,“要那个。”
董飞卿循着她手势望过去,“那个摊子,要掷飞镖、扔竹圈。”
“那多好。”
是啊,那多好,那是他十拿九稳的。他笑一笑,陪着她走过去。
掷十个飞镖要三十文钱,中了的话,能得到摊子里很夺目的鲤鱼花灯、荷花灯;投竹圈是十个要十文钱,套中的花灯比较小,做工似乎也有些粗糙。
但是,在这样的日子,谁会理会那些细枝末节呢?
董飞卿取出钱袋子,交给摊主三十文钱。十个飞镖掷出期间,他故意有时投中,有时投到别处,但到最后,自然是中了蒋徽想要的那一盏鲤鱼花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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