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皇上,他不可能当着自己的面露这么大的破绽,起码也不会是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
皇后握着盒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她原本想着一年不行找两年,两年不行找三年,没想到,她离皇上,原来竟然这么近……
小孩子看着皇后,又扭头看了一眼抓着自己正在极力克制的施尉,突然哇的一声,被吓哭了。
白行远:“……”
皇后从前不是这种会去吓唬小孩子的性格啊……
皇后盯着已经哭花了脸的小男孩半晌,又扭头森然看着已经傻了的老妇人。
“家中还有何人,劳烦请他出来。”
顿了顿,皇后索性站了起来。
“你便说,本……涂嘉已经在这里了。”
一直躲在帘子后头听墙角的妇人终于转了出来,小孩子立马就扑了上去,嚷嚷着妈啊这里有变态。
“见过这位夫人。”
好歹也是在皇宫里坐了那么久垂帘听政练出来的气场,皇后往中间一戳,顿时就把白行远外带施尉的存在感全都压了下去。
妇人拉着孩子,冲皇后笑了笑。
“这些不过是拙夫闲来无事与孩子说的玩笑话,这位夫人是怎么了?”
皇后迎着妇人往前踏了一步。
“让他出来,或者我进去见他,这么些年了,他总也要给我一个交代。”
妇人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退。
“这位夫人真是说笑了,拙夫从小与我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前面集镇,何来与夫人见面交代?只怕是夫人认错人了吧。”
皇后侧头看了施尉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直接绕过妇人就往后堂跑了。
白行远走到皇后身边,轻轻扯了扯皇后袖子。
“娘……夫人,是不是弄错了。”
“天底下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些?”皇后冷笑一声,拢着袖子,冷冷看着面前已经有些不安的妇人。
“敢问夫人,尊夫是否在五年前病过一场,几乎活不下来?”
妇人脸色终于微微变了。
“既然如此,那便容我再问一句,是否尊夫在醒来之后,突然言谈举止大变,就连眼界都高了不少,不仅知道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更是偶尔胡言乱语,会说些异想天开的话?”
妇人侧头飞快的扫了一眼施尉跑走的方向,又转回来,不敢看皇后,便只能看着自己儿子。
“这……你怎么会知道。”
皇后便不再说话。
施尉很快就在本来不大的屋子里转了一圈,拎了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出来。
原本还在嚷着你们仗势欺人的年轻人,在看到坐在椅子里冷冷不说话的皇后的瞬间,立刻消音。
“好久不见啊。”
施尉也没客气,直接把人扔去了皇后脚边。
皇后俯身,居高临下眉目含笑,看着同样抬头之后瞬间傻完了的年轻人。
“臣妾是应该说参见皇上呢,还是参见太子殿下?”
年轻人怔怔的看了皇后半晌,直接在地上盘膝而坐,端正了身子,甚至还掸了掸袖子上的灰。
“阿嘉,你是从皇宫里逃出来的?”
皇后拢着袖子,往椅背里靠了靠,轻轻叹了口气。
“这么快就承认了,我以为你要躲着我,好歹也该编一些你是另外的人,只不过恰巧和他一般,投生到了这个时代而已的鬼话。”
年轻人垂目摇摇头。
“前些日子有好些人从京城逃了出来,说是有西疆异族入侵,京城岌岌可危,你……可还好?”
皇后扭头看着门口。
“从什么时候你到这里来的?太子登基那晚?”
年轻人低低嗯了一声。
“那晚我几乎和死了一样,从太子身体里出来之后,就一直在黑暗之中,再醒来时,我已经在这里了。”
皇后双手在袖中死死交握,再开口时感觉已经费尽了浑身力气,才能勉强压得嗓音不会颤抖。
“五年……五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为什么不回来。”
施尉已经走回了皇后身后,和白行远并肩站着,不过和白行远一脸活吞了几十个鸡蛋的表情不同,后者依然淡定无比。
早猜到答案接受事实就是有这点好。
皇后把头扭得越发离年轻人远了点。
“你有五年的时间,朝廷举荐人才,并非只有科举一条,你不擅文章这我知道,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被人注意,这里离京不算远,只要你想,随时都能进京,随时都能扬名,随时都能见到我,为什么你不来?”
只要他来,只要他进京,只要他想进皇宫……
哪怕只是展露出一丁点从前的才华,她都能注意到,都能认出他来。
孩子早被老妇人领回后堂,年轻人坐在地上沉默不语,白行远依然处于震惊之中,施尉大概还在留心门外的动静,年轻妇人悄悄走上半步,伸手按了按皇后肩膀。
“这位夫人,拙夫……”
皇后几乎是瞬间拍案而起,凤目圆睁,怒视着她。
“拙夫?你与他青梅竹马?本宫与他自由相识一同长大,先帝谕旨赐婚天下皆知,他是你哪门子的拙夫?”
总算皇后惊怒之中勉强还残存着一丝从小养尊处优的涵养,没直接指着人鼻子动手。
“你青梅竹马的那一个,早就在五年前的大病中死掉了,你看不到这和你的那位青梅竹马完全是两个人么?本宫还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称他夫君?他用什么名字与你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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