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熟,在这里面生活了快二十年,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家?
施尉便不再说话。
“他不想回来,谁找也没用,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我。”
皇后拢紧了身上披着的大氅,人却依然站得笔直。
“我从出生起就只待在京中,除了京郊寺庙,没去过其他任何地方,及笄过后不久就入了宫,若不是上一次跟着皇上偶然间出去逛了一逛,这么些年了,我还从来没有出过这道宫门。”
皇上偶尔会去行宫避暑,但皇后是从来不带的。
一大群浩浩荡荡的美人们跟过去,又换一批新面孔浩浩荡荡的带回来。
皇后最开始还会觉得生气,过后就是心凉,再然后是漠然,到了现在只觉得关我什么事?
施尉回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问完之后就又重新闪回了黑暗之中。
“你想出去?”
皇后盯着面前在月光下微微泛着些光的石子路出神。
“不知道。”
再然后,身边就又换了人。
“娘娘说什么不知道?”
白行远是接到谢慎行的人把惊动东厂暗卫的消息就从席上匆忙赶了出来,周身都散发着一层薄薄的酒味,站到皇后身边时,甚至还带起了一点带着酒香醇味的风。
“刚刚……”
“刚刚是王爷。”能把白行远都惊动了亲自来看,谢慎行这次为了见自己一面大概是动用了不少功夫,皇后本来也就没什么替他遮掩的心思,大大方方就给认了。
“有些事情,虽然听上去匪夷所思,也没什么根据,但是私心里想一想,总也没什么关系。”
尽管嘴上说是说皇上大概是真的不想回宫,所以到现在了也没人能找到他什么影子。
但皇后总觉得,自己还是不死心。
不亲眼看到他在过什么生活,不亲耳听到他说不想回宫,皇后就总是觉得,大概还是他回不来,而不是不想回来。
京城高门大宅,那么多层守卫,那么多道关卡。
若皇上的灵魂真的被扔在一个什么穷乡僻壤的山疙瘩里面,他想见县太爷一面都要难于登天了,何况是要入宫来?
白行远伸手握了握皇后已经冰凉了的手心,半晌才松开,给皇后塞了个暖和的暖炉。
“王爷说,他觉得在宫里的这个皇上,不是真的,你信么?”
用力闭了闭眼睛,皇后声音轻得不能更轻。
“我信,宫里面的这个,从前的事,讲过的话,什么都给忘得干干净净,那时皇上还是太子之时,你也曾见过几面,他和现在相比,如何?”
白行远看着皇后,最终还是把已经伸了一半只差一点点就能碰到皇后肩膀的手给缩了回来。
“娘娘……兹事体大……”
皇后几乎是立刻就把白行远的话给截了下来。
“所以不能乱说,偶尔想上一想,也是无妨。”
“太医说过,皇上身体并无异兆,就连大病都没生过一场,但就连昭明长公主都私下问过太医脉案,人人都有怀疑,不止本宫一个。”
月光微微透过树叶洒下来,光影斑驳中,白行远只觉得皇后眼神极亮。
“如果我说,我想出宫亲自找上一回,你会跟着我么?”
白行远便没再低头,直直看着皇后,然后便毅然决然的单膝跪了下去。
“东厂上下谨听娘娘吩咐。”
东厂从来就是皇后一手扶起来的,他自然不会以龙椅上那个碌碌无为的货色惟命是从。
但皇后这个意思……
中宫怎可随意出宫?
即便是出了宫,也不能任意走动,更何况是亲自找人?
退一万步说,皇后若想找人,东厂就是把天下翻了个底朝天,总也会替她找到。
到底皇上能藏到哪里了,会让皇后觉得非她之外无人能寻呢?
更何况狸猫换太子这种事情牵扯实在是太大,龙椅上那个众目睽睽多少人眼睛都盯着,怎么可能轻易能换了去?
王爷一句话,怎的就让皇后信了?
一个人出门乱逛又吹风的结果就是,皇后回去之后第二天,就又病倒了。
先前刚刚松懈下来的太医顿时又是人人自危,只恨不得每天亲自把药给皇后灌下去。
左右是在年下,事情虽然忙乱,但后宫有德妃撑着,外头有涂相掌着,一个冬天也过得平平稳稳。
等太医宣布给皇后解了禁时,那已经是春天了。
过完上元节,便是春日宴。
整整一个冬天没有露面的皇后娘娘,终于在春日宴人人伸长着脖子盼皇上的档口,裹着厚重的衣服,坐在了已经在京中被晾了一整个冬天的新晋举子们的面前。
别人不知道,但皇后是清清楚楚的看见,名列殿试最末尾的秦政之,下巴是咔嚓一下,直接给砸去了地上。
皇后甚至还趁着一群举子们互相攀交情的空档,冲依然不怕死的盯着自己的秦政之,点了点头。
一群人眼巴巴的都在等皇上,等不来皇上,等来皇后也是好的,多少人眼睛都瞄在皇后娘娘身上,就是再有宫外的交情,皇后也不可能在这个档口走出幔帐去和秦政之叙旧。
毕竟还是殿试末流,等到他能熬出头,混到能在皇后面前直接回话的地位,大概这龙椅上的人,应该也早就换了一个了。
下面举子头次入宫,看什么都是新鲜的,皇后隔着薄纱,看着外面那一群满脸生气的年轻人,顿时就觉得自己老了。
“朝中新旧交替,也该是时候换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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