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留心着家中有我们这些外人呢”一壁指着苏瑞笑了笑,“我这小兄弟平素最不爱看这些,他若不高兴,我们也都不留了。”
秦友仁果然收手,只摆手让丫鬟带夫人回屋,勉强一笑,“贱内教诸位瞧笑话了。”
又想了想,看着沈微,“姑娘试试能不能救活?”却得沈微摇头一叹气,“我只能救人,起死回生这样的事,哪儿能做到?”
正说着,远处的蜡人却动了动,没了头颅的残躯迈开了步子。
作者有话要说: 藏了很多cp,心满意足。
☆、半城月华(三)
秦友仁犹自喋喋不休些什么,沈微错开目光懒得再看他,正好见蜡人颤巍巍迈开第一步。那僵直行走模样瞧上去却不是什么阴森可怖,或许是没了头颅瞧不见路,一步一步走的极为艰难。
沈微起先怔了一会儿,思忖着有点像是寄给死人的纸人,这般艰难行走着,就有点风中凌乱的萧瑟之感,不由的赞叹道:“行动好比风扶柳……”
秦友仁闻声看过去,惊得喊出声来:“妈呀,鬼呀!”
沈微倒不惧那蜡人,侧过眼笑着问:“是妈还是鬼,分得清么?”
秦友仁哪有心思玩笑,一侧身躲到陶夙言身后,身形却比陶夙言大出一圈。陶夙言略一停顿,径自摆开护着秦友仁的架势,引他往院门处走,一壁丢了个眼色给封瑜。再去看,人已不见踪影,陶道长不顾江湖道义,舍下两名女眷,偕同秦友仁逃之夭夭。
封瑜冷眼看着蜡人,目光于其身上巡视一圈,一则无钢牙利爪,二则身上不带邪毒,才在指尖腾起小朵的狐火倏然暗了暗,蹙眉思索其中玄妙究竟。
那蜡人慢吞吞的性子,一步步走的扎扎实实,脚心踏稳了才肯行第二步,想是要走那稳扎稳打的路线。地上的头颅已经止了滚动,距离蜡人不过一步之遥,眼看得那蜡人步步逼近,周身环绕起诡异气息,气氛一时僵住。
“小心脚下!”
沈微不觉脱口提醒一声,无头蜡人一怔,脚下堪堪踩住自己的头颅一个打滑跌坐在地。封瑜乘势轻轻弹指,幽蓝狐火浮在半空停顿片刻,落在了蜡人身上。一时幽火熊熊燃起,将蜡人原本肖似活人的面容融化殆尽。
也不过须臾,地上只剩下一滩热蜡。
沈微见了不由懊恼:“你烧了他,他便活不了了!”
封瑜挥指熄了火,目光在热蜡上留驻一会,一口淡定腔:“这道人应当死了不到半个时辰,寻常人此时三魂六魄应当未散,他却是空空一副蜡壳。纵使黑白无常勾魂,亦不见如此敏捷动作。无魂无魄尚能行动,如此诡奇,你道,他还活得了?”
沈微思索之下,也敛口不语。
隔天清晨,秋日难得暖阳,沈微正懒洋洋蜷在院中的藤椅上犯瞌睡,就听外头一阵喧闹。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凑过去看,只见几个似乎是衙役打扮的人盯着道人化作的那团蜡正皱眉。
“秦老爷,你这让兄弟们怎么做?”
秦老爷一扫昨日狼狈,满面红光,溢满肥肉的胖脸盛着笑,立在日头下胖手拈了帕,正抹汗。听衙役这么说,身侧下人即刻机灵地摸出几个锦袋子,沉甸甸的,这红包看着是包足了诚意,喜得衙役笑得见眉不见眼,只听秦友仁道:“这道士说来是个外乡人,人也不厚道,你说么,偷了我秦家的古董花瓶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官爷呀,你们可一定要替我将他捉回来。自然,我秦府到底是有气量的,寻不回那骗子,也倒罢了。”
将钱袋揣进怀里,衙役点头笑着应和:“本以为他是死了,原来是秦老爷留他个名声,这般好心着实让我佩服,秦老爷千万放心,我必将贼人捉来,重重的罚!”
眼珠一转垂下眼皮,盯着地上那一滩蜡,摆手对身后人道:“还不收拾,怎能留着这等腌臜秽物在秦老爷府里!”
秦友仁将抹过汗的方帕丢在一旁:“官爷记得代老夫向刘大人问声好,问问上次送去的‘字画’究竟合不合心。若是称心如意,自然最好,老夫也能踏实睡觉。只是大人品格清高,唯恐附庸风雅玷污了刘大人的风雅之趣,就真的寝食难安了。”
衙役听了自然懂得字画是什么,银票么,可不是上头写了字添了画:“秦老爷大可安心,我家大人的确喜爱那些风雅之物,其中秦老爷送的最合心意。还说秦老爷素来最知趣,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最宜深交,要寻个日子日摆宴一叙呢。”
秦友仁忙不迭应下:“承蒙刘大人照拂,这宴席,定是要交予老夫来办。”
话说间笑着拱了拱手,兀自走了。
沈微见事情到了尾声,空看着也没什么趣味,折了身准备继续睡。却见苏瑞白着脸站在自己身后,显然也听到了方才那一番恬不知耻的对话。
苏瑞自从到了秦府一直缄默,心事重重,没来由让人看得心疼。沈微拿他当弟弟来疼,叹了口气,一把揽住他慢慢往藤椅处走,一壁拍着他背一壁说道:“小瑞子,神棍姐姐给你讲一个笑话好不好?”
见苏瑞抬头满眼诧异之色,兀自先弯了眉眼笑开:“说是有那么一日呀,纷纷扬扬下了一场大雪。书生、县官、财主、乞丐聚在一处破庙躲着,左右闲来无事,书生望了望了窗外,首先开口道‘大雪纷纷落地’县官闻言,旋即道‘都是皇家瑞气’,财主见县官发话,亦不敢不说话,也附和道‘下他三年何妨?’此时,屋外寒气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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