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级而上,掏出钥匙,开了门回到家。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要回自己的房间——
等等!我倒退两步,叹一口气,“爸,你洗澡不用关门的啊?”
浴室门敞着,深蓝色四脚浴缸里躺了一个仅头、手与脚丫冒出白色泡沫水面的男人。浴缸旁边摆了一张长几,上面有一台手提音响、十几片cd、一个冰桶与两瓶红酒。如果我没看错,音响原是我房间床头的镇床之宝,cd也是从我房间cd架上搬下来的(包括现正播放的滨崎步精选辑)。真懂得享受。
老爸缓缓将左手持的酒杯凑近唇边啜了一口,一脸陶然自得,轻松回道:“宝贝女儿上学去了,家里又没人,有什么关系?”
“那,我现在回来了。”
“好啊,欢迎回家。”
“爸!”
“唉!我又不怕你看。”
“……”
“不想看?”老爸挑眉笑望着我,一点也没有自我反省的意思。“喔,好吧,那你就顺手把门关上喽。”
我垮下肩,,走进浴室。
“才四十五岁就过起六十五岁老头子的退休生活。”我嘟起嘴巴叨念着“,
“及时行乐。”
我拿起红酒,端详瓶身的标签,“喝红酒泡澡缸,真惬意,嗯?”
“嫉妒啊?”老爸依旧笑笑的,“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谢啦!”我敬谢不敏地把红酒放回冰桶,“我没有在浴室喝酒的习惯。”
老爸喷了一声,一副“小孩子懂什么”的表情。
我又拿起那一叠cd看了看。不是又娼又跳的年轻辣美眉就是阳刚味十足的摇滚乐团。老爸喜欢吵闹的音乐气氛,我看出来了。
“滨崎步合老男人的口味吗?”我放下cd,双手环胸,睨着老爸。
“很好啊!尝尝年轻人的口味也不错。”老爸把酒杯搁回长几上,两手分别搭着浴缸边缘,闭上眼,舒服自在样。
“下午四点,你究竟在泡哪门子的澡呀?”
“天气热,消暑嘛。”老爸睁开眼看着我,“盈盈啊,你可不可以别一回家就找我碴?”哀怨的哩。
“我是怕你泡成沙皮狗。”我毒舌道,“老人的皮肤易松弛喔。”
“会吗?”老爸不为所动,“我觉得自己还满丽质天生的。”
“恶。”我懒得继续教化这位只有“礼义廉”观念的老男人,不耐烦地说:“爸,人家要上厕所啦!”
老爸一阵闷笑之后,手指了指一旁的马桶,“盈盈啊,马桶在那儿,请自便。长这么大了,难道还要老爸帮你吹嘘嘘,你才尿得出来吗?”
“唰”地一声,我忿忿地拉上浴帘。
老爸一边搓铣着手臂,一边懒懒的说:“又来了。大猫中午把她送来,说要你晚上陪她去逛夜市,他就丢下一个人在茶行写作业,自己溜得不见人影。你等一下去看她的功课写完了没?陪她去夜市逛逛,晚上再顺便带点东西回来给我当消夜就好。”“死大猫!”嘿,我还没要他跑腿办事,他倒先使唤起我来了?“他老兄又没花钱请我当保姆!可是怎么从暑假开始到现在,我陪的时间比他多啊?”
“能者多劳,谁教你人缘这么好呢?”
啊!我、想、尖、叫!
才不是人缘好呢,这叫劳碌命。
劳、碌、命!
回到房间往床上一扔,换下一身制服,从衣橱里挑出一件灰白色棉质长裤、一件桃红色棉质细肩带背心、一件白色棉质连帽外套美国棉协会应该找我当代言人,对吧)。打扮整齐,拿出放在书桌底层抽屉的一小袋cd,又跑到老爸房间搜刮了老爸皮夹里的一些银子和车钥匙。
一切就绪。我已准备出门充当伴游女郎。
“爸,我要出门喽。”我探头进浴室说。
老爸仍旧陶然地晶酒兼泡澡,只有音乐从滨崎步的换成五月天的“轧车”。
“去吧,路上小心。”老爸赶苍蝇似的挥挥手,巴不得我赶紧出门别再烦他。
老爸口中的“茶行”距离我家只有三栋建筑物。
不过虽说是“茶行”,它里头也的确摆了一些好茶叶,但它是不卖茶的。都说了黑街尽是特别行业,当然多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店。店面只是障跟法,做坏事总不好太声张。开茶行,不卖茶,“茶行”的主要功能是:堂口聚会场所,义云帮镜堂的黑街根据地。
镜堂现任堂主多年前是我老爸的小跟班;副堂主多年前是受我老爸济助的小孤儿(老爸当年为了救石康维而劳心劳力之后,深获启发,开始长期捐款抚养特定贫苦家庭的儿童。受人点滴,涌泉以报,虽不指望小孩长大为他效力,但至少有备无患,世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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