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歌自打穿越至汉末以来,结识的第一个大名人就是孔融。老夫子对他是真心不错,如今住在孔府,更是几乎天天陪着吹拉弹唱欢饮达旦,完全成了一对好基友忘年交。他怎忍心看着老头子一家老小一步步走向黄泉而不救?
要救老夫子既简单又复杂,简单是只要曹操一句话---不杀,复杂则在于如果孔融不放弃乱喷朝政的坏习惯,早晚还是一个字---死。老夫子自己心里其实也明白,历史上他在上刑场的前一夜,写了一首《临终诗》,里面就有“言多令事败,器漏苦不密”字句。
明白归明白,可就好像让一个瘾君子去戒烟,让一位老资格的喷子把嘴闭上,也同样不容易。在孔府的这些日子,李楚歌反反复复讲事实摆道理,把各种利弊剖析给他看,老头子酒醉了啥都认,像只点头虫。第二天睡醒了酒也醒了,脑袋立马又变成了拨浪鼓。
后来接触久了,终于发现这老家伙原来也有弱点。可以说也是这个时代所有高士名流都有的一种文青病------见不得文学洗脑。一旦把文字写到绝佳,就能形成一种难言的气质,直接上升到精神层面,让读者沉迷其中,不知不觉被文字里的思想洗脑。
列位看官,作为一名被各种革命文学洗坏了脑子后,再被红红绿绿的人民币美钞砸醒了的合格的现代精英,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出先辈们读到老马《宣言》时的那种震撼。于无声处听惊雷,没错,就是此刻孔融曹操们听到了李楚歌的诗歌时的这种震撼。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开篇四句平淡如口语,但结构又异常严密。第一句平平道出,第二句转折,第三句顺势发问,第四句回答。高明在这种结构毫无生硬的人为痕迹,听者的思路不知不觉就被引导到了第四句。后世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读到此曾感慨道:“自有诗人以来,无此四句。”
这四句一出,整个芙蓉池静寂无声,只听见溪水潺潺流过荷叶的声音。孔老夫子又捻起了自己长长的白胡须,若有所思。他老人家平素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座位上经常坐满客,酒尊中酒不空,我就无忧无虑了。”现在这个小家伙说“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心远地自偏”,话里有话,显然是讲给他听的呀。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诗人在西园里随意地采摘菊花,偶然间抬起头来,目光恰与南面的钵池山相会。“悠然见南山”,既可解为“悠然地见到南山”,亦可解为“见到悠然的南山”,所以,这“悠然”不仅属于人,也属于山,人闲逸而自在,山静穆而高远。在那一刻,似乎有共同的旋律从人心和山峰中一起奏出,融为一支轻盈的乐曲。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这两句是景物描写,日暮的岚气,若有若无,浮绕于峰际;成群的鸟儿,结伴而飞,归向山林。但又不完全是景物描写,人们隐隐看出了作者含蓄的表达了规劝他人“还”,寄托与自然为伍,人与自然天人合一的情怀。诗末两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这才是人生的真谛,这种人生的乐趣,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老夫子似有所触动,不自觉中,白胡须又捻断了几根。
曹操亭中,以及曹丕亭中,有两人几乎同时微笑了起来。此二人分别是谋士贾诩及年轻的秘书官司马懿,孔雀先生的这首《采菊》,别人看到的是诗意高绝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孔老夫子则感受到他劝慰退隐的拳拳心意;此二人却在其中看出了孔雀先生的政治态度,“悠然见南山”,南山既是西园南面的钵池山,又还有更深层的含义,汉初大名鼎鼎的“南山四皓”。
南山四皓何许人也,那是秦始皇时的四个大儒,因焚书坑儒避祸商山,古又称南山。汉高祖刘邦得天下后,遣张良去请四皓出山,四皓理都不理。后来刘邦想废了太子刘盈改立戚姬所生幼子,吕后又让张良向四皓求救,这次四皓出山了,形影不离刘盈左右。刘邦知道后叹道:“太子羽毛已丰,甚得人心。”遂熄了换太子之心。刘盈最终即位,称汉惠帝。惠帝欲报恩封侯命爵四皓,却被辞受,四皓又重回到南山隐居。
如今贾诩和司马懿听了李楚歌的“悠然见南山”,不约而同脑洞大开,想到了南山四皓。小李子后来在知道此二人因此推断出“孔雀先生支持曹丕,反对废长立幼”时,那是一脑门子黑线,乌鸦呱呱叫着飞过。至于吗,不就偷了陶老头的一首诗,怎么就成了曹丕阵营的人了?南山四皓又是个什么鬼?
马上就有人站出来揭发了,你何止偷了人家陶渊明一首诗,人家还有一首流传千古的辞也让你偷了,作孽呀!
那个站出来的人,就是孔融,孔老夫子。
孔老夫子很激动,左手依旧捻着胡须,却舞着之前一直缩在宽大儒袍里捉着虱子的右手(魏晋名士宴谈时以在旧袍上捉虱子为风度),披头散发就窜出来,边往下走边长啸。曹操等人正陶醉在孔雀先生的诗意里,看到这一幕脸顿时苦起来,娘希匹,看来这老家伙病又发作了。
再细看,老夫子脸上已经挂着两行老泪。“丞相,诸位大人及同仁,文举未等到酒盅漂至面前,就下了场地,失礼了!在听了孔雀先生的《采菊》后,文举有一项反复思考了好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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