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需得一日又一日?”收手凑近余慕娴耳际,楚玉姝道,“与姐姐相逢的日子,总是姝儿最欢愉的时候……姝儿曾想,姝儿该用何物将姐姐留下来……金银,姐姐许是不喜欢,权位,姐姐许是早已腻味儿了……姝儿还真不敢想,若是有朝一日,姐姐移情别恋,姝儿该如何自处……”
“这却是殿下多虑了……”弯腰将楚玉姝换到自己怀中,余慕娴道,“若是殿下不安,便是今日皆为连理,微臣也是乐意为之……”
“此处……”抬眸将舍内的陈设瞧过,楚玉姝道,“此处或是过于简陋了……”
“殿下既是这般说,微臣亦觉得再候上些时日也好。”颔首应下楚玉姝,余慕娴道,“微臣有一物想赠与殿下……”
“不知是何物?”楚玉姝含笑等着余慕娴献礼。
虽想不承认方才她确实动了在余府成亲的心思,但瞧着眼前的丽影,楚玉姝心知自己此时已是悔了。
“这是臣寻人制的衣裳……”
亲手将为楚玉姝备下的衣裙呈到楚玉姝眼底,余慕娴道:“家慈曾言,此制式殿下一定喜欢。”
“不知是何处的制式?”伸手摸了摸衣边,楚玉姝将视线转到余慕娴面上,“姐姐真是有心了,此衣,本殿确实喜欢……”
定神将托盘从余慕娴手中接过,楚玉姝借着烛光看清了衣衫的颜色。
是嫁衣还是朝服?
低眉与余慕娴对视一眼,楚玉姝道:“本殿今夜便想试试这套衣裳……”
“容臣去寻婢子……”余慕娴转足欲出户,却被楚玉姝阻住。
“方才言了心事,此时便要逃脱……”楚玉姝揶揄道,“姐姐既是想今夜将本殿迎回府上,何不在此时,与本殿成了好事?”
“呵……”闻楚玉姝又讲旧事重提,余慕娴弯眉道,“臣恐明日天明时,殿下便后悔……”
“此事有何好悔的?”起手将余慕娴拉到榻旁,楚玉姝道,“本殿已是嫁过一次的公主,不比……”
“话是这般说,臣却依旧以为,不急于一时……”伸手解去楚玉姝的系带,余慕娴道,“但更衣一事,臣愿代劳……”
“姐姐这般说,却是让姝儿有些难为情了……”眯眼望着眼前人围着衣衫上的系带打转,楚玉姝道,“姝儿不喜欠人人情……故而,待姐姐与姝儿穿好了……姝儿再与姐姐穿吧……”
“这却是不必劳烦殿下了……”躬身从楚玉姝身后将其外袍撤到榻上,余慕娴迅速将案上的朝服换到楚玉姝点头。
借着系绳之机将楚玉姝的纤腰量过,余慕娴温声道:“所谓‘温玉暖怀’,不过如是……”
“姐姐此言当真?”低眉望着余慕娴将腰前的飘带打理好,楚玉姝笑道,“姐姐若是喜欢,或可待姝儿片刻……”
“殿下不必为臣劳心。”含笑止住楚玉姝,余慕娴道,“衣裳已是穿好了,不知可合殿下心意?”
“姐姐以为呢?”曲指盘弄这袖间的绣花,楚玉姝赞叹道,“姐姐好记性……”
这袖间的花纹伴了楚玉姝数载。
唯独此时,她看清了花纹的规制。
为君者,有几人需知晓其衣衫为何制式呢?
想过自己于楚宏德的朝服毫无印象,楚玉姝道:“这些年,真是苦了姐姐……”
“闲事寻些事做,算不得苦……”摆手挡过楚玉姝的视线,余慕娴道,“夜已深,殿下可在臣居处小憩……待天明时,臣自会唤殿下起身……”
“姐姐何不与本殿同榻?”丝毫不顾及有人在侧,楚玉姝伸手解了腰间的系带,并转眸与余慕娴笑道,“这系带,本殿不会系,但拆,本殿却是略通一二……”
瞥到楚玉姝眸中有些许得意,余慕娴忍俊不禁。
也只有为君之人,才会为善解衣而得意。
“殿下竟是有此长处……真是令臣大开眼界……”温声恭维楚玉姝半句,余慕娴忽觉腰上一松。
“本殿并未欺瞒姐姐!”扬手将余慕娴的腰带在其眼前一晃,楚玉姝侧坐到榻上,“如今天寒,姐姐怎舍得姝儿一人在榻……”
“呵……”近榻几步,居高临下,余慕娴笑道,“殿下此般行事,或是在引狼入室……”
“是吗?”仰头与余慕娴对视一眼,楚玉姝弯眉道,“姐姐这般委实托大了……”
“托没托大,臣不知……但臣知……殿下想为之事,臣皆倾力为之……”含笑灭烛,余慕娴脱履平躺到外侧。
见余慕娴已上榻,楚玉姝遂伸手环住余慕娴的腰,逼其与自己腻在一处。
欢喜地凑到余慕娴耳际言上片刻情话,楚玉姝喃喃道:“姐姐,姝儿倦了……”
“既是倦了,便安心入寝吧……”翻身轻拍了片刻楚玉姝的背心,余慕娴睁眼熬过了数个时辰。
她总觉,窦顺返都一事有蹊跷。
按常理,楚宏德不会在户部少粮时召窦顺还新都……
除非……
窦顺与楚宏儒有牵扯。
……
窦顺归新都时是九月。
伴着蒙蒙的秋雨,窦顺率着众军返回了新都。
跟朝臣一同列位在城门前,余慕娴隐约察觉出几分变数,但早已于事无补。
盯着楚宏德的背影,余慕娴正要出声,却闻窦顺伏地高喊道:“拜见圣上……”
利索的下马声容不得楚宏德思忖太多。
漫步朝着窦顺近身,楚宏德俯身正要在诸臣子眼前将眼底这位功将扶起,却忽觉腰间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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