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们说到萧宝卷被亲信出卖,身首异处,萧衍反叛军大获全胜,占领了首都建康城。此时南齐旧朝树倒猢狲散,大家争相递名册向萧衍表示效忠,史载右卫将军王志见大家如此做法,不由的叹息道:“帽子虽然破烂,但怎能穿在脚上?”于是悄悄摘下庭中树叶,搓碎了吞服,假装昏迷,没有在“投名状”上签字。后来萧衍在信件上没有看到王志的名字,心中对他十分嘉许……
史书如此记载,我们读史的人却不能如此去读,“心中赞许”,要是萧衍仅仅是心中赞许,就不会被史官记载在史书上了。所以萧衍可绝对不会只是心中赞许,而是要大大的奖赏王志,史载王志在萧衍朝历任前将军、中书令、金紫光禄大夫等职位,高官得坐,骏马得骑,多年后病死家中,得到善终。
我们说萧衍为什么要对这个“留恋旧朝”的人如此优待呢?这就是政治家的心术了,在萧衍没有大权在握,唯我独尊之时,还要拼命和政治对手较量的窘困之日,当然对我们上回书说的王珍国、张齐等叛将青眼有加,因为他们虽然“道德水平”低下,但是对叛军获胜大有好处,所以许以高官厚禄,并一定会大加宣传,以期更多敌方阵营的人能加入自己一派,最终取得胜利。但如今不同,大事已定,“重文抑武,提倡道德”又被提上日程,“忠君爱国”自然会被新政府大力提倡。萧衍善待王志并不是喜欢王志,而是需要把他作为榜样,让大臣们知道,忠君之人有好报,所以一定要做忠臣,不要做乱臣贼子。这里的内涵和逻辑没有变,变的只是萧衍自己的位置和立场,胜者王侯败者寇,无论表象怎样变化,不变的只有利益而已。同样,史书还记载同样的事情,在新旧朝交替时发生。
史载南齐豫州刺史(州府设历阳,安徽省和县,乃裴叔业献豫州州府寿阳后,南齐重设的豫州州府)马仙琕在萧衍东征之时就坚决不投降萧衍,从地图上看豫州的历阳,就在长江中线重镇采石(马鞍山市,为长江最浅的渡口,参见“新隆中对”)的江对岸,此时合肥已经被北魏攻占,历阳以及其周边依巢湖以及巢湖东部的丘陵地带就成为南朝拱卫长江采石渡的唯一防线。所以在萧衍沿长江东进之时,马仙琕前有北魏虎视眈眈,后有雍州叛军长驱直入,地位却也比较尴尬。所以尽管史书说马仙琕不投降萧衍,但也未记载马仙琕和萧衍大打出手,估计也是历阳前有狼后有虎的态势,让马仙琕兵力捉襟见肘,不敢轻举妄动的缘故吧。
史载萧衍曾派遣马仙琕的老友姚仲宾充当说客,前往历阳劝降马仙琕。没想到马仙琕先是大排艳宴款待老友,然后直接把姚仲宾绑到营门外斩首示众,以示其绝不投降的决心。萧衍又派遣马仙琕的族叔马怀远前去游说,马仙琕又要斩他的族叔,最后在众人苦劝下才免除马怀远一死。后来萧衍围攻宫城之时,马仙琕还不断出动小部队,抄略萧衍的粮船……
后来萧宝卷覆灭,马仙琕听到消息,向众将士哭泣道:“我受皇帝托付重任,镇守历阳,大义上绝对不会投降,你们都有父母,我当忠臣,你们当孝子,岂不美好?!”于是让城中军兵全部投降萧衍新政府,而自己只留下数十名贴身侍卫,关闭房门自守。史书记载,没过多久,叛军就闯了进来,把马仙琕的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马仙琕命令贴身卫士张弓搭箭,叛军一时也不敢逼近,一直僵持到天黑。马仙琕最终把弓箭一扔,说:“各位只管上前取我人头,我马仙琕绝不投降!”叛军一拥而上,把马仙琕捆了个结实,送到建康萧衍处。
和马仙琕同样遭遇的还有吴兴郡郡长袁昂(吴兴郡在浙江省湖州市),当萧衍围攻宫城之时,各州刺史太守纷纷派人向萧衍示好投降,而袁昂却紧闭城门,不接受萧衍命令。萧衍派人劝说袁昂说:“根本已经拔除,枝叶如何依附?现在,你为昏君而死,不能算忠;全家被屠灭,不能算孝。为什么不及时改变立场,自己争取幸福呢?”袁昂说:“三吴之地(太湖、钱塘江流域)并不是军事要地,况且我这个小郡,又怎能参与作战?别人都投降阁下,只有我不顺从,只是因为我平反庸碌,纵使我呈献真心,也不能增加反抗军的力量。我私下认为,对于一顿饭的施舍之恩,还要杀身以报,何况我吃大齐帝国的俸禄,怎能一朝忘记?所以我不愿意口衔碧玉,开城投降。”后来萧宝卷身死,大局已定,袁昂也不请求投降,只是大开城门,撤去武装,让叛军进城接受。没有悬念,袁昂也同马仙琕一样,被押解建康。
萧衍见到二人,立即命令放人,并隆重接见他们,说到:“我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这两位义士!”萧衍还特别对马仙琕说:“管仲射中齐桓公姜小白的带钩,勃鞮斩断晋文公姬重耳的衣袖,都受到前人的赞美,你不要因为诛杀了我派去的使臣,而心中不安。”马仙琕道歉说:“我是个卑微的人,像失去了主人的狗,新主人喂养它,它就为新主人卖命。”萧衍哈哈大笑起来,对马仙琕和袁昂都十分的优待。
这,就是帝王心术,此一时彼一时,不同时候宣传的重点不同;这,就是深谙政治文化的为臣之道,如果掌握了这种政治风向的微妙变化,像马仙琕、袁昂等人自然能够得到最大的利益。几千年来,没有变化的就是人性,**当年夜访许世友,化解隔阂,成就君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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