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秋衡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被柳松言逼到这个地步上!
原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内,熟料早已失控。从这人答应自己为梓玉进宫洗脱干系,再到太后命陈三去找他,直到现在陈三的离奇死亡……今日发生的种种,只怕都是他为梓玉一步步算计出来的。与其说秋衡利用了柳松言,不如说柳松言利用了皇帝,再替梓玉谋划这一切。
真是可恶!
不管事实上“那个人”是不是太后,但柳松言现在认准了太后,口口声声指认,又舍去一条命,竟不给旁人留一点余地。
秋衡头疼。他拧了拧眉心,再看梓玉一副失魂落魄、痴傻呆住的样子,愈发头痛!
柳松言的死,皇帝原本可以做的光明正大,没人会挑刺。可如今,被他这么一自戕,皇帝反倒成了一个不听进言、只包庇太后、逼死人的糊涂蛋了!
如此一来,小皇帝只怕又要遭梓玉嫌弃。因为在太后的事情上,他们俩算是对立,而柳松言和梓玉却是一伙的。他帮了梓玉,又死的这么惨,梓玉定然要记他一辈子了……
柳松言到最后还利用死来摆皇帝一道。
秋衡怎能不气?
小皇帝绕这么多弯的时候,太后心底也乱,她根本没有料到自己会遭遇这些,这三张嘴外加柳松言和陈三的两条人命,够她头疼的了!张氏大风大浪见多了,知道众口铄金的厉害,亦知道陈三死的蹊跷,连忙强硬道:“皇帝,哀家吃斋念佛这么多年,一心向善,那人分明就是一派胡言诬蔑诋毁哀家,还有底下这二人竟也一道作祟,你还不尽快处置?”
正巧有宫人在撤换那染血的屏风,窸窸窣窣的,皇帝没有开口。
梓玉的视线追着那道屏风,直到再也见不着了,才缓缓回过头来,忍不住嗤笑一声,道:“吃斋念佛,一心向善?”嘲弄之意溢于言表,太后拍案喝道:“皇后,你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
梓玉并不搭理她,只是定定望着那道明黄,“陛下,舒贵嫔的死你还记得么?当日太后命人诬陷贵嫔与裴卿私通,贵嫔因此自尽于宫正司。此后臣妾查明真相,陛下却只单单处置了如今关在冷宫的张贵人!现在柳公子因太后而自戕,如贵人也被逼至此境,天日昭昭,陛下,你是希望我等通通变成死人好守口如瓶?”
这话质疑皇帝,已经说的很重了。众人闻言,不禁都替皇后捏一把汗。唯独梓玉直勾勾望向上头那人,丝毫不见胆怯。今日索性豁了出去,扳不倒太后,她就要被太后整死了!
许是被戳中心事,皇帝没有大发雷霆,他微微垂眸,一张清隽的脸上浮现出鲜有的无措。
如贵人心思巧,她立刻接口道:“陛下,皇后,舒贵嫔的死其实另有内因,她并非什么自尽啊,是太后让张贵人派人杀的!”
——这世道,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知根知底的人的背叛!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齐齐又往太后那儿看去,有些嘴巴惊得都合不拢了,纷纷暗忖,这一出戏太精彩,今天真是没有白来。
光天化日被抖落出罪行,太后再气定神闲,此刻也红了脸。她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混账,你胡说什么”。如贵人却又磕了一头,道:“陛下,嫔妾没有胡说,你问张贵人也是一样的。当日夜里……”说着,她便将当日夜里太后是怎么吩咐的好好学了一遍,绘神绘色,实在令人信服。
太后急忙出声打断她:“来人,撕了她的嘴!”
“慢着!”梓玉斥道,“太后你又想杀人灭口?”这话又栽给太后一桩罪!
雅韵斋内凶悍的嬷嬷听太后之令上前,正要撸起袖子动手之际,一直缄默的皇帝吼道:“一个个反了,这儿有你们的地方?直接拖出去,二十大板!”皇帝吼完,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秋衡脸皱着,两道长眉恨不得打个结。他很想骂一句“朕还没死呢,还杵在这儿吸气呢”,她们一个个真是……要气死他!
哎……
“皇后,起来吧。”秋衡抬了抬手,如此吩咐道。
只这一句话,太后便察觉到皇帝的那些微妙心思,她连忙唤了一声“初苗”,声音颤颤的。
秋衡偏头看她,应了一句“母后”,面有淡淡哀伤。
对于张氏,秋衡心里一直是矛盾的。自先帝驾崩,他们母子二人便相依为命,感情自不必说。可她也的确做过很多,秋衡不管对错一概庇护下来,而现在,一桩桩赤~裸裸地摊开在眼前,他只觉得难受,说来说去,无非都是为了那个后位!
“母后,今日朕下旨张府满门抄斩,你是个信佛之人,以后就在这雅韵斋里替他们好生念佛超度吧,替舒贵嫔也念一念……”
这是要软禁了!
——这事儿只有轮到太后头上,他才这么宽仁,若是如贵人,早就被叉出去仗毙!
太后闻言,面如死灰,连骂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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