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摊牌,才得知一半的前情——
即便是现在,大家对未婚生子的接受度都并不高,换作二十年前,舆论压力只会更多更重,她外公恰好就是个非常注重名声和清誉的老古板,后来在外婆劝说下,父女俩各退一步,把她放在当时还没孩子的方羽鸿和欧阳曼名下,等外公去世时,她已经有七八岁,正是知事不少又心理脆弱的时候,几位家长经过商量后,便决定还是等高考之后再告诉她真相。
结果不料提前出现纰漏。
方轻轻虽然并不太关心亲爹是谁,但这种漠视中——即便她不想承认,或多少或少,还是带了点怨的。
直到今天终于从她妈口中听到这剩下的一半前情。
“妈。”方轻轻脑子里还是乱,半抬眸看向已经起身的方如沅,“您当时……为什么会选择生下我?”
前男友另娶,大家长反对,怎么看,当时不生下她都才是更正确的那个选择。
方如沅拎包的动作顿了顿——
这丫头也不知是真改不过来口,还是故意的,一年到头,也很难从她口中听到这样一句称呼。
为什么要生下来?
当时是想过要打掉的,结果出小区的路上碰到了个大概一两岁的小东西跌跌撞撞往她脚边扑,软乎乎、玉雪可爱的一团,抬头朝她笑出两颗小米牙,一口小奶音地“咦”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叫她,还是纯粹是无意识的发音……
沙发上那傻丫头还愣愣看着她,脸上像是带着点类似于愧疚的表情,方如沅勾了勾唇:“可能是当时脑子进水了吧。”
方轻轻:“……”
***
方轻轻拧开书房门时,周湛正坐在桌前雕东西。
她搬过来已有好一段时间,这套房子里到处都堆满了她的东西,唯有这间书房她来得少,空空荡荡还有当初几分寥落而冷清的气息。
男人抬起来,视线一和她撞上,便冰雪消融般柔和了眉眼间的冷峻意味。
“和阿姨聊完了?”
因为后面又聊了身世,方轻轻原本已经不想哭了,可一看见他,不知为何,鼻子又开始发酸。
“周湛。”她就站在门看着他,“你真的混蛋。”
“嗯,我混蛋。”他将东西放下,转身朝她半张开手臂,声音低低沉沉,带着点安抚和诱哄,“过来。”
方轻轻抽了抽鼻子,还是走过去扑进了他怀里。
她说不出心里到底是何感受,像是难过,又像是生气,她低头在男人肩膀上咬了一口,闷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答应她?”
周湛:“……”
这丫头大约是真的生气了,嘴下一点不留情。
“因为……”周湛揉了揉她头发,“她说得都对。”
怀里小姑娘抬起头,红着眼瞪他。
周湛叹了口气:“我爸妈都是家里最小的,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都去世了,我爸脾气很差,我妈跟他吵了几年,后来终于忍不住离了婚,远嫁美国后再没回来过,我跟我爸关系也不好,进了部队之后假不多,有时候过年也不见得能回去一次,他从楼梯上摔下来时,我还在医院养伤,提前出院也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
自打进军校后,他就别无其他目标。
那阵子多少有点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感。
觉得她太小是真,有手术拖着没做也是真,但更多的,还是不满意那时候的自己,也不舍得让她夹在方如沅和他之间为难。
方轻轻觉得,比起她妈,周湛是个更差劲的煽情者。
天大的事,让他用这样平铺直述、轻描淡写的语气一说,都好像是没什么大不了一样。
可怎么会没什么大不了的——
重伤退役,亲人离世,家和想要奋斗终身的工作都没有了,其间的苦痛她想都无法想,又怎么可能是轻描淡写的语气所能掩盖得了的。
她原本以为他还会多讲两句,可男人只是又将她抱紧了几分,然后低声道:“对不起,我那时候,不知道会遇见你。”
***
次日,苦守公司一天的孟学真仍然没等到周湛来上班。
方轻轻下午和明夏有约,在床上磨蹭到近午饭时间,才终于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最后奇迹般赶在约定时间前一秒,到达了约好的甜品店。
女生坐在最靠里的小桌边,箍了个红色发带,丸子头旁坠了两个红色樱桃小饰品,很明艳的打扮,表情却恹恹的。
方轻轻在她对面坐下。
她座位前已经摆上了一杯奶茶,常温,也是她喜欢的口味。
“怎么突然约我出来?”
明夏咬着吸管:“和姓顾的吵架了。”
“大前天吧……”方轻轻眨眨眼,“你好像也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明夏鼓了鼓腮帮:“大前天是小吵,这次是大吵。”
方轻轻:“……”
上次醉酒事件后没多久,明夏就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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