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抬首,笑道,“没事,人总要改变,经历了这么多,我也该放弃一些天真的念头了。”
梵君华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若可以,他多希望她能一直做原本的那个萧清,没有整日的胆战心惊和处处谋算,而是做一个简单的女子。
只是…现在的她已是手握十万兵马的辅国将军,放眼整个帝都,除了容宵,恐怕无人能敌。但相对的,权力越大,危险就越大,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步步继续前行。
这个道理,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清清,在这帝都知道你身份的,除了尘儿,还有谁?”
“怎么忽然问这个?”
梵君华神情罕见的凝重,“你的身份,绝不能泄露。清清,你一定小心。”
萧清讶异,她第一次看到梵君华这么严肃的表情…
“除了你和陛下,我身边的郝猛和小清,知道此事的,还有黎云霆和端木陵。”萧清眼眸漆黑,“还有一人…摄政王元宸。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女子的身份,但却未揭穿,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一个地方。”
梵君华眸光微闪,“若一开始就未说,那么之后他也不会说。但摄政王此人阴晴不定,若将来你威胁到她,他会毫不留情击垮你,那时你的身份就会成为他对付你的把柄。”
萧清点头,“我明白,只是摄政王势力深不可测,无论是在大祁还是隐宗,都不容小觑。若他想对付我,我根本无反抗之地。”
梵君华眼眸深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清清,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萧清轻笑,“我当然知道,阿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只是此时的萧清并不知道,梵君华今日说出这句话,有一日会用性命来证实。
梵君华嘴角微勾,温润如玉,随即眉宇微蹙,“摄政王也就罢了,黎云霆和端木陵又是怎么回事?”
萧清道,“黎云霆是一次意外,在漠北九嶷山时…”
她将黎云霆和端木陵是如何知道她身份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但她并未说出端木陵的身份,不是因为她不相信他,而是因为在未经端木陵同意的情况下,她不能擅做决定。
听了她的话,梵君华陷入沉思,“我总觉得端木陵此人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有种感觉,他似乎在竭力隐藏什么…如今她察觉了你的身份,却没有任何动作,这点很奇怪。清清,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但有时必要的手段不可免,这点你一定要谨记。”
萧清惊讶他的敏锐,端木陵隐藏那么多年,就连身边的人都未察觉。而梵君华仅仅是与他见过数面,竟能从细枝末节处发现古怪之处,怪不得阿九如此年轻就能当上祁国的丞相,他确实有这个能力。
“阿九你放心,我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更不会再让身边的人置身危险中。”
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不想再尝试了。萧清眼眸微黯,一旁梵君华岂能不知她在想什么?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声音温柔,“李兄弟在天之灵,若看到你安然无事,定会安心了。”
萧清抬眸,“会么?可是我这段时间每晚都梦见他,我总觉得他一直在我身边,并没有离开,这是怎么回事?”
梵君华眸宇深沉,“他会一直在你身边保佑你,只要你不曾忘记他。”
萧清眸光微闪,是啊,只要她一直记得,阿芜就不曾离开。
“你说得对,是我一直沉迷过去了,若阿芜看见我如今这副模样,定要骂我了…我必须赶紧打起精神来才行。”
“没关系,慢慢来就行,不必勉强自己。”梵君华的声音温和似风,让萧清焦躁的心逐渐安定下来。
萧清望着他,脸上不由扬起一抹笑意。
她真的很庆幸,自己能遇见他。
两人在屋中待了小半个时辰,随即便出了清苑(萧清的院子),朝听雪堂而去。
两人进了主厅,发现屋内只剩下褚睿和端木陵几人,旁边桌子的元宸和元祁已不见踪影。萧清眸光微闪,端木陵等人看见梵君华,忙起身行礼,梵君华浅笑,“诸位不必多礼,坐吧。”
众人重新落座,小清给两人重新添了茶,说道,“二哥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你都不知道…”小清蓦地一顿,没有再说下去。
萧清面露歉意,“抱歉,因一点事给耽搁了,出什么事了?”
“倒也没有,就是…”
就是之前的气氛实在太…尴尬了。不,应该说是太诡异了,那两个人只是静静坐在一旁闲聊,可是屋内就有种进了冰窖的感觉。幸好没多久,他们都离开了,否则他都感觉没法呼吸了!
“怎么了?”萧清望向他,小清犹豫着不知该怎么说,旁边的端木陵替他回道,“没什么,就是摄政王殿下和你的那位朋友先行离开了,让我们代为转告你。”
萧清点头,“恩,那就不管他们了。咱们难得聚在一起,正好前段时间我让郝猛酿了好酒,今日我们就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如何?”
武良一听,顿时哈哈大笑,“好啊!正好今个得闲,也不用急着回营,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个啊,就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没了摄政王和辽王耶律硕,在坐的都没了拘束,由着性子玩闹起来。原先沉闷的气氛消失,愈发热闹了。很快酒便端了上来,酒塞打开,清冽的酒香回荡房间,清新沁脾。郝猛这个几百年没碰过酒的,再也忍耐不住,拎起酒壶便咕咚咕咚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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