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点点头,侧身让他走进玄关,鞋柜上摆有鞋套,他轻车熟路地拿起来穿好,再提着公文包进客厅,陆父亲自将他引到沙发前,面色严峻:“特地请你过来,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说着,却转头对陆母使了使眼色。
陆母心下了然,便走到陆璟琛的身边弯下腰,神情变得极温柔,小心翼翼地握住他肩膀,轻声细语道:“阿琛,肖医生来了,你先让肖医生好好的瞧瞧,一会妈妈再带余青来找你。”
余青见他还是没有反应,捏了捏他的手,倾身凑到他的眼前,他的目光清润,听她用甜美的嗓音唤道:“璟琛,我一会就回来了。”
他眨了眨眼,过去片刻,呼吸才缓缓地有一些急乱,她知道他这是听懂了,慢慢推开了他的手。
陆璟琛将手放在膝上,沉默地注视着她,离得太近,她能看清他眼底隐含的不满,却衬着眉眼愈发清冷,薄唇微抿,显然不高兴了,她眼皮跳了跳,每次看病少说也要花一个小时的时间,肖医生又不许她旁听。
他不愿意看病,就是不想她离开太久。
余青为了他的病情考虑,这次依旧选择视而不见,跟着陆母上楼。
陆璟琛还在固执地盯着她,嫩黄的连衣裙勾勒出玲珑身姿,腰身纤细,一头乌黑的长发柔亮地铺在背后,发梢弯卷着,随她的脚步轻盈地晃漾,肌肤更是白皙,干净的泛着象牙色泽,几乎透明。
朝南的长窗外,漏下金沙一样细碎的日光,粼粼地映在地毯上。
余青进了书房,老老实实地站在办公桌前,莫名不安,耳边突地传来“咔哒”一声,是上锁的响动,她吃了一惊,看见陆母将房门锁住,朝她走来:“说实在的,我很意外。”
她疑惑地皱起眉。
“阿琛特别喜欢你,而且他只喜欢你,就算我们是他的生养父母,对他再好,他都没有认真的看过我们,更不会听我们说话。”
第3章 【异样】
陆母笑吟吟的说:“可是他很依赖你,愿意听你的,以前他的精神特别压抑,还有自残的行为,可是你来了以后,他再没有发作过。”
余青听得清清楚楚,一颗心霎时猛沉下去,深处涌起狂乱的惶恐,逐渐清晰,彻骨的冷意渗入五脏六腑翻腾起来,她不由打了个寒噤,脸色煞白:“夫人……?!”
陆母的嘴角往上扬起,眉目温静,纤细的手指握住了她的手,轻轻说:“余青,我希望你能永远留在阿琛身边,跟他结婚。”
果然!
余青浑身一震,血液陡然沸腾开,无数密紧的气泡膨胀着窜涌,她用力地抽开手,声音倒还平静:“夫人,我们谈好的是两年,合同上也写得很明白,两年就是两年,我绝不会多待一天。”
陆母听了,不由得挑起眉,又仿佛是意料之中,转身来到办公桌前。
素白的指尖轻轻地敲打起桌面,上好的梨花木质地,温润光滑,清晰的倒映出她此时的面容,唇角微沉下去,一双眸子缓慢变得沉黑森冷,嗓音更低了许多:“我以为这两年时间,余小姐对阿琛是有好感的……”
猝不及防的,重重的摔砸声陡然炸开!
伴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陆母最先反应过来,脸色顿变,慌忙拉开房门跑出去,余青受了惊吓,好一会才后知后觉的跟上。
她刚走下旋梯,突然身上一沉,修长的双臂缠紧了她的腰,一股清冽的气息刹那扑入呼吸里,她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伸手反抱住了他。
陆璟琛的身体在瑟瑟地发抖。
余青感到错愕,抬起头来,客厅的地板上全是花瓶和茶杯的碎片,零零落落的狼藉铺满一地,陆父站在沙发旁,全身绷得紧紧的,望向她的目光里错综复杂,医生则是惊奇的瞧着她,满是探究的意味。
见她看来,肖医生微微一笑。
只有陆母看到这场面一脸心惊,急忙走到陆父身边:“怎么回事?”
“啊!!”
蓦地传来余青的一声惊叫,他们眼看着陆璟琛抓住了她的手,急切地向楼上跑去,不一会就消失在转角。
余青从没见过陆璟琛跑过,他从来都无声无息的,看书或是玩积木,偶尔走路的声音也是极小,现在却跑的极快,像要迫不及待地做什么。
她怔怔的望着他,风吹过他耳边细碎的黑发,微微拂动着,发丝下是半截纤长而瓷白的后颈,线条优美,泛着一层柔润的清辉,仿佛是羊脂玉,四周奇异的寂静里,那雪白的衬衫帖着他清瘦的身骨,从里绽出淡淡皂香。
走廊两边的墙贴了米黄壁纸,细致的花纹映着一幅幅西欧油画,从眼前飞逝而过,她望的久了,不由生出恍惚。
直到她被扯进卧室里,“咔”的一声,是上锁的声响。
余青的眼皮一颤,定了定神,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的可怕,碎发凌乱地覆在眉前,眉尾平展,纤长幽黑的睫毛微微地垂着,衬出通红眼眸,泛着一层莹润的水意,洇着睫尖也染上潮气,几乎透明。
他就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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