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朝廷发生的事一无所知,“谯县?什么罪呀?”她连这县城位于何处都不大明白。
“据称是纵着下属藉职务之便渎职贪赃,一时半刻也难以细讲……”聿琤草草带过,才抹了抹唇,身着朱红官服的梅穆已来至书斋前。她方寸微颤,竟是起身欲迎。
“殿下……”梅穆没料及此时除了皇甫聿琤之外尚有他人,直是跨进书斋才行礼。“失礼了,下官参见长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免礼。”皇甫聿琤浅笑吟吟,梅穆手持奏本,也不肯多言,两人就这么静静僵持,让还在用饭的聿珏显得颇不自在。
“什么嘛,搞得似是咱碍了你们的事……”聿珏扫了梅穆一眼,那男子面貌俊朗,眼神却扎得人浑身不舒服;她不喜欢他,不明白为啥皇甫聿琤就对他一往情深。
她飞快扒光了饭,搁下瓷碗的动作却是轻慢了。“我吃饱了!对了,大姊!给母后的贺礼……”
“少懿,妳先带聿珏去换件衣裳,待会儿再回来。”皇甫聿琤先对裴少懿吩咐,转而靠近聿珏,“至少擦把脸面,颊畔还带着饭粒……”她无奈一笑,宠溺的揉了揉妹妹的发;聿珏笑嘻嘻的凑近,姊妹俩微微相拥。“先把妳这一身狼狈给除了,贺礼等回来再挑!”
“嗯!”她望向朝她走来的裴少懿,面颊又是一红。
两人走出书斋之前,梅穆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往她们这儿瞧;只是她将全副心思都放在裴少懿身上,稍稍漏看了此景。
聿珏任由裴少懿牵着,忽觉得脚步虚浮。“少懿姊,那鹿肉羹吃起来好香,可以给咱也弄些么?”
“回殿下的话,当然可以呀!”裴少懿笑得眼儿弯弯,轻轻“哎”了一声。“殿下身分尊贵,可直接叫我少懿便是。”
就连这么一声不经意的叹息都好听。聿珏耳根子不由一酥。“可少懿姊是母后身旁的红人呀,大姊又这么喜爱妳……”裴少懿细腻的手就握在掌心,聿珏感觉耳根子暖热,好不快活。“要是妳也在我那里当差该有多好!”她咬着唇,言谈间不自觉放肆了。
裴少懿笑着微摇了摇头,“殿下不是有着柳公公?他在宫里打滚多年,也是心细又老练的呀?”
柳莳松……那上了年纪的太监哪有裴少懿来得赏心悦目?更何况——聿珏盯着她的侧脸,宫里并不缺漂亮宫女,生得俊俏的女官一不在少数,可……不知怎地,聿珏对她的感觉特别不一般。
至于那份情感究竟从何而来,至少此刻的聿珏,还没有答案。
她只是悄悄欣喜着,又把裴少懿的手握得更紧些。
第4章3 谎称公务夹私意
“罪证确凿?”皇甫聿琤挑起一边细眉,分神在奏本与梅穆的脸面之间来回。
梅穆像是握有关键罪证般颔首,“我查过了,蔺文钰贵为朝廷命官,却纵容下属私设赌场,藉此积攒钱财、中饱私囊,不仅如此,更有错铸冤案、草菅人命之嫌。”他自袖中取出一纸验尸笔录,向上呈给聿琤。
“这人命案子,发生在蔺文钰上任第二年,这一回那一家子发现了新的疑点,另找人勘验后重新找了讼师写状纸,然后一状告上大理寺。”大理寺乃掌管刑狱之处,许多懂得勘验尸身、检验证据的官员皆在此处,历来也不乏断案如□□臣。
“第二年……都过了两年有余才翻案……”聿琤审视了好一会儿,指着口供。“嫌犯业已画押认罪,还会有误?”
梅穆微摇了摇头,“谯县离长安不远,大理寺丞已命人严加查探过,证实此案尚有疑点,凶手或许另有其人。”他走近,指着笔录一处疑点。“殿下请看……”
“行了、行了,我不谙衙门刑案,你这么说我就信了。”聿琤推开那纸笔录,活像是碰着了秽物般的甩了甩手,回头捧起奏本。“贪赃却是查到了私藏的银两……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要罢他的官?”
“这正是咱彻查此案的目的。”梅穆瞇细了眼,对于聿琤的存疑略嫌不满。
皇甫聿琤没将他那一点心思给看漏,仅是微微一笑。“梅穆,以权责论,御史台负责监督、弹劾百官。此事与吏部应是不相牵涉,蔺文钰上任已近五载,远在我执掌吏部之前……我祇是不明白,你彷佛,对这蔺文钰,特别上心?”
“下官以为,殿下要整饬吏部,对御史台监察百官之用心,亦不可不察。”梅穆微抿着嘴,低头敛眉。“御史台职在监督百官,剔除不适用与玩忽职守者,贪赃枉法更需严办!”
那语调铿锵,说得甚是激昂。聿琤并未随之起舞,仅是语调持平地道:“那是了,这也正是我极力裁撤冗员、废孝廉任官法、力行科考、精简用度的目的。”
她阖上奏本,自案前起身,“不过,蔺家的底细我也略知一二。连蔺文钰在内,自祖父辈起连续三代为官,多任县官,叔父还曾任巡抚一职,政绩廉明、身家清白。更曾于前朝以孝廉举仕……”
他暗吁一口气,声调陡硬。“殿下,恕下官直言,那都是以前的事了,此一时,彼一时也。”
“我明白!可这蔺家,好歹是出了几个廉臣,可惜了这蔺文钰……”聿琤瞥了梅穆一眼,隐隐觉察到她每说一句,他的脸色便越沉重。末了,仅是化做一枚巧笑。
“哎,不说了!若查证属实,那就这么办吧,罢了他的官,家产充公什么的不劳我提点,身为侍御史的你铁定公正不阿,不夹杂儿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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