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熊二的大嗓门,她虽不知其意,仍是笑着,温婉以对。“熊大哥,瞧您急得……”
“不急不行!方才官差上咱家去,指名要找我,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是冲着咱们来的!”熊二额际上斗大的汗频频滴下,“我想铁定是新来的县官怕咱们几个把他诬陷给妳爹的那些肮脏事儿全给抖了出来,这才打算先下手为强,要把咱们几个全给抓起来!”
湘君愕然,这事态变化来得太快,令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反应。
“快啊!老余,快去收拾,把咱们拱出来的不是昨天翻供的那一家就是王猛了!他们或许不认得湘君,却把咱们都给认分明了,我那先被抄了,接下来想必就是你,没时间在这儿磨磨蹭蹭的啦!”
“熊二说的有理,这里怕是不能待……”老余先反应过来,连忙从柜子里把暗攒的积蓄都给拿出来,分了大半到湘君手里。
“余叔叔!您这是……”
老余笑了笑,“说穿了,咱们两个被抓还不打紧,妳可是蔺大人的千金,真的不行,留咱们垫背,妳可千万不能给官兵逮着。”
“说什么呢!要走大家一起走……”
熊二话还没说完,那门又给人拍响,湘君听见外头脚步声又多又杂,显然是官差到了。
“开门、开门!熊二、棺材余!展大人要请你们去衙门问话呢,还不快快出来!”
“快走!从后门!”老余压低声响,拉着湘君、熊二一齐往后面退;官差见他们不应,立刻撞起门来。
老余的屋子后院仅是用竹篱笆围成,他们才踏进院子,就看见外头火光漫天,几名官差偷偷摸摸的绕到后面来,准备成包围之势。
前后都有追兵,熊二跟老余对望一眼,对着湘君说:“从上面走!”
湘君抬眼一瞧屋檐,熊二已经蹲下来要给她充当垫脚石。她瞧了篱笆外头的火光,来人就算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几人。为了抓他们,几乎是清空所有衙役,想必对她的身手甚为忌惮。
“湘君这么一走,你们怎么办?”她咬唇,望着自她踏上谯县现城便一路相助、帮衬着她查案的两人。即便认识不过几日,之间的联系与情感,早已密不可分。
“他们问不出个什么,很快就会把咱们放了啦!”
轰然一声巨响,大门已遭衙役给冲破,大批人马冲进屋内,把还立着的棺材冲撞得七零八落。
“湘君,别管咱们,就去吧!”老余随手抄了点什物抵挡后门,能多撑一刻是一刻!“到京城一状告到天皇老子面前去,让蔺青天沉冤得雪!”
一状……告到天皇老子面前?
熊二见她不踏,“哎”的一声,踏进前厅抓了副棺材,使劲儿一推,稍微抵挡住要来抓人的衙役。
湘君知道自己若再犹豫,便是辜负了两人的心意。她咬牙,凛声喊道:“熊大哥、余叔叔,二位的恩情,湘君不敢或忘!”将盘缠揣进怀里,却是握紧那只断簪,她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把待了数日的棺材店,连同老余、熊二与大批衙役甩在身后。
两行清泪,随着冷寒夜风凝于湘君眼底,她随手抹去,翻身下了屋檐,直朝县城大门飞奔。
那便是京师——长安的方向。
第14章13 谁说无情帝王家
皇后的寿宴热闹过后,很快地日子又像先前那样,对聿珏而言。每天读书习字、练武强身是家常便饭,晚上往皇后那儿去撒撒娇谈谈天,日子仍过得清闲无忧。
一日,教她们习武的杨师傅,拣了个万里无云的日子,要来给她们练练射艺。
比较起总是一脸严肃的大学士唐缙,聿珏对这位教她们习武强身的禁军教头杨悔倒是敬重得多;不光是因为杨悔生得高头大马,像熊一般的个头很是骇人,光拳头就快搭上她的脸面,因此谁也不敢惹恼他——也是因为习武之人生性豪爽直率,与那文诌诌又喜欢训话的唐缙完全是两类人来着。
杨师傅先说了弓与弩两种兵器的差别,接着就来试射;只见当他取出那把三呎有余的铁弓时,光是拉开就引起一旁习武的少年郎一阵惊呼。反观姑娘们一脸茫然。
聿珏坐在最前头,身边紧挨着谷烨卿,而他就跟皇三子皇甫聿璋两人频频惊呼,还谈了几句,不甘寂寞的她扯了扯谷烨卿的衣襬,“师傅都还没射呢,瞧你们这群男娃,大惊小怪!”
“聿珏,小声点!”他一手遮唇,“那弓本就不是寻常人能拉的,饶是师傅力大无穷,能拉开也是不小的本事。”
“哦?”她扬眉,半信半疑。
“我问妳,妳觉得聂武气力如何?”
聂武便是大将军聂琰的么子,身形矮壮,在他们当中,气力堪称第一。“那还用说?当然是大得很。”
谷烨卿暗笑,“我敢说,那把弓让他来拉也未必能拉上一半?”
言谈间,宫人已经摆上箭垛,当众人看清那箭垛距离时又是一阵惊呼;杨悔捏了一把比普通箭矢大上两倍的箭,如裂帛的声响一发,那箭就像被吸上箭垛似的,堪堪命中了靶心!
这下子饶是外行如聿珏都忍不住鼓起掌来,她“绷”地起身,抬起一手遮住些许日头,那箭垛摆得甚远,距离他们所在的位置,没有三百也有两百步之遥,而杨悔竟能一声不吭的射中靶心!
杨悔搁下铁弓时不免面露得色,扬起掌来要他们随意试试身手,他在一旁看他们射,一边指导。
从宫人手上接过弓,聿珏捻了箭,正准备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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