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烦中具潇洒襟怀,满抱皆春风和气;
暗昧处见光明世界,此心即白日青天。
——《围炉夜话》
有一位文友,他是一家科技公司老总,得知我只身一人多次到北京、成都和武汉参与公益和培训活动,惊叹不已地说:“太惊讶了,太不可思议了!你一个盲人,怎么能够去那么远?怎么能够完成那一切……”
有一位朋友,她是一名教师,关心我的日常起居,担心我生活一团糟。可当她品尝到我亲自下厨做出来的饭菜,尤其那盘香糯滑溜的红烧肉时,便一个劲啧啧称赞。我想,我已经用不着解释她之前的担心了,她也相信我是阳光且雅致地生活着了。
有人听说我盲了,料想我的行为差不多如同大笨熊一样,做什么都笨笨的。然而见到我后,却有些纳闷了,因为并没有从我身上看出盲态,依旧还是那样的青春洋溢。
我朗声一笑,脑中即刻浮现出那句夸人的千古名言,继而回道:“俺这就叫:静如瘫痪,动如癫痫。”呃……不对,好像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嘿嘿!
或者该这么说,失明前是外如脱兔、内如处子,现在却是外如处子、内如脱兔了。哈哈哈。
还有一些朋友,看到我写的文章,经常就是倒抽一口凉气,惊奇我是如何操作电脑,又如何一次次得以成功发表文章。
其实,我操作的电脑,乍一看,和普通的电脑并无特别之处,在仔细一看,它……分明就是一台普通电脑。只是多安装了一款专门适用盲人操作的语音软件,而完全舍弃了鼠标的操作。
鼠标之于盲人,是没有任何用处的,而所有的玄妙都在键盘的一百多个方格之中。
我敲击着标准键盘,手指翻飞在快捷键、组合键和一个个按键上,然后再根据反馈回来的语音提示,便可完成我想要的任何操作,诸如浏览网页、查阅资料、下载音乐、收发邮件,看照片……
呃!看照片暂时还是不行的哈,这玩意儿还真离不开眼睛。
不过,电脑那头联系着可爱的志愿者呢,借用他们的明眸,还是可以简单描述照片与我的。
诚然,这些结果是美好的,过程却是艰辛的。
譬如同样要在屋子里找到一个物件,明眼人是一目了然,直接就可去拿到,而盲人呢,就只有慢慢地、依次地去摸索,这中间付出的精力和遭遇的困难不是简单的几倍就能阐释的。
就拿简单的穿衣服举例,正常人晚上睡觉的时候,脱下来的衣服随手一丢没关系。
可我不行呀,我要也随手一丢的话,估计第二天早晨到日上三竿也找不全衣裳。如果只是袜子找不到了,我顶多做个“赤脚先生”,可一旦是衣服,那可就……
然而,我要感恩的还是电脑,那个发明电脑的老头儿——美籍保加利亚人物理学家阿塔纳索夫,我得感谢他八辈儿祖宗呀!
电脑真正为我开启了关掉门之后的一扇窗,键盘就是我的知己,就是我的武器。
键盘之于我的重要性,如乐器之于乐师,宝剑之于剑客。
如此,对于从小爱好读书、写作的我,如今完成写作、投稿也就不足为奇了。
其实我并非先天失明。几年前,可爱的上帝老爷爷同我开了个不太好玩儿的玩笑。当时我正念大四,一场疾病突然袭来,短短三天时间,我还懵里懵懂呢,就被医生宣判成为永远不能再见天日的盲人了。
我咋就盲了呢?我想不明白,甚至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可是,我真的盲了!
我筑梦的翅膀被折断,曾经所有在脑子里构了的幸福泡泡都被戳破了,激情昂扬的青春也沦陷进了名副其实的“黑社会”。
虽然坠落“黑社会”,经过一番的唏嘘、感慨、苦痛、挣扎后,我又睁开了双眼,当然,这个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名副其实沦落成装饰品了,装饰品就装饰品吧,好歹咱还有双手不是么?
西方不是有句名言么?上帝锁上了你的门,你还可以把窗户踢开,我就索性用手去摸着找找,看我的那扇窗在哪儿呢。
我开始摸索前行,寻求自己生命中的白天和阳光,浪迹在盲人圈、残障圈、罕见病圈、公益圈、写作圈,燃烧热忱,踏上新的征程。
在新的征程中,我也摸出了很多以前没见过的风景。作为中国一家公益机构的成员和一家国际性公益机构的志愿者,多次参与了全国性的公益活动和培训,并长期担任一本全国性公益杂志的主编和协调员……
同时,与文字为伴,在人民日报、香港大公报等全国性的刊物上发表各种作品一百五十余篇,并十余次荣获了全国性大型征文的奖项……
雅安地震的时候,我掏出存着稿费的存折摸了摸,虽然不算多却也存了几个小钱儿,就利用这点微薄稿费,买了一批图书捐助给了地震灾区雅安的一所乡村小学……
诚如著名作家三毛曾说过:“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亩田,如果播种了桃李,那自然是开尽梨花春又来。”
失明几年来,接触了很多朋友,全国各地的、各种群体的。他们问过我很多五花八门的问题,有的实实在在,有的千奇百怪。
“你也会做梦吗?梦里是一团黑还是能看见什么景象呢?”
“你吃饭用筷子吗?用手抓会不会比用筷子将饭菜塞到鼻子里更方便呢?”
……
我觉得这些问题比较有趣儿,涉及也相当广泛,除了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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