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点的菜也都上来了。酒保客气地对他们说:“客官,您要的菜都上齐了,请二位慢用。”
“谢谢。”刘婧拿起了筷子,最感兴趣的当然就是那盘西湖醋鱼了,听了它的典故,更想尝尝它的味道。只见鱼已被切段,淋以醋汁调料,很是赏心悦目。她轻取一小块鱼肉放进嘴里,确实是美味可口!肉质鲜嫩不说,味道更是酸甜适度,生津开胃。
“味道如何?”陈启则匆匆尝了一口,一样是赞不绝口:“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道西湖莼菜汤也烧得极好。莼菜,滑嫩清香,营养还异常丰富。郎君快尝尝。”刘婧给陈启则盛了一碗,递给他。今夜他们夫妻二人独自在酒馆用膳,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娘子,可惜我在家所剩的日子不多。否则,我定会时时带你去酒馆品尝美食。”陈启则突然食不知味,惋惜地叹道。
“郎君请放心去服役吧。只有国家安定了,才会有咱们老百姓的好日子过。若是国家动荡不安,咱们或许连饭都吃不饱呢,更何谈来馆子里消遣?等仗打完了,你我再享乐生活也不迟。”
“可是金兵英勇善战,我朝帝王却昏庸无能,不知这仗打到何时才能到头……”陈启则无奈地摇了摇头。
“郎君,小心被人听见!”刘婧非常紧张,连忙说:“好了,咱们也该回去歇息了,奴家还要回家为你打点行李呢。”
陈启则临行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与刘婧都相当珍惜。他本想与她促膝长谈,直到天亮,可惜却是力不从心。他只是与她说了几句话而已,便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梦乡,这一觉醒来已是天明。要面对的事情,怎么也逃不掉。他没有忘记,今日便是他要去服役的日子。
“娘子,你会……等我回来吗?”陈启则惘然若失,说完又觉自己本不该说这样的胡话。
“傻瓜,你是奴家的夫君,奴家能不等你吗?”
“唉,只是这一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娘子,要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还是离开陈家吧。”陈启则眼里有泪光,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
刘婧皱起眉头,心中也在暗暗害怕,却仍要自我安慰:“不会的!郎君你一定会平安归来。我国地大物博,兵力雄厚,像金国这样的小国家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希望如此吧!娘子,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等我回来。”陈启则紧紧地握住刘婧的双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她。
“唔!”刘婧用力地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于苍凉的晨雾之中。
陈启则这一去,陈父立即就病倒了。只是小小的风寒竟引发他病得起不了床,终日咳喘不止。其实他或许得的是心病,这心病治不好,身体无论如何也没法康复。这也难怪,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家里唯一的独苗,这次去了从军,万一有什么噩耗,他陈家可就断了香火。事关重大,怎能不让他愁肠百结?
陈母失去了儿子,心里也不好受,还要日日照顾病榻上的老伴,此时也是心力交瘁。家中的生意就全落到了若兰的肩上,由于若夕年纪还小,生性急躁,根本帮不上忙。若水无暇顾及家中的膳食,也要抽去帮忙,这做膳食的活就全由刘婧来包办。虽然身心俱疲,可她还是挺过来了。
转眼已是惊蛰,刘婧已在陈家待了两个多月。陈母看到刘婧的肚子一点都没有动静,满是鄙夷之色。有一次,刘婧见陈母拉上若兰到房里几个时辰都不出来,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重大的家事。
这一日,大家在用午膳时,该来的事终究还是来了。
刘婧觉得今日确实有些异样。平时为首的长工张炳只能在偏厅里用膳,这会竟然与主人们一起入座。另外两个小工照常在偏厅里吃他们的家常菜,按照惯例,他们只能吃一荤一素,还有二两米饭。
见婆婆与三位小姑子都入座后,刘婧就把今日做好的小菜都一一摆上桌面,有腌水芥菜、生炒黄豆芽、番茄炒鸡蛋、南瓜炒肉片、青菜豆腐汤。陈母若有所思地看了刘婧一眼,淡淡地问道:“你阿翁的膳食是什么?送到他房里了吗?”
“今日还是清淡的肉末粥,配了一点切碎的白菜。儿媳已经送到阿翁的房里了。”刘婧轻轻地回答,随手给陈母盛上一碗白米饭奉上。
“好,你也坐下用膳吧。”陈母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大家用膳时都默不作声,似乎各怀心事。只有若夕在那碟南瓜炒肉里挑来拣去,悻悻然说道:“怎么这碟菜里都没有几块荤食啊,尽是些南瓜!难道咱们家已经落魄到如此地步了吗?”
“这,这个……。今日若水买回来的食材就是这么多,还有晚膳那一顿,也要平均分配才好。”刘婧有些尴尬地解释。其实她不是不知道,自从陈启则走后,家里的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那些相熟的买家欺负陈家孤苦无依,竟然以大势不好为由,拼命压低价钱。陈家女儿迫于无奈,只好任其欺凌。
“若夕,家中的生意怎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的经济状况已不同往日,膳食上当然应该节俭。”若兰停下筷子,白了妹妹一眼。
“也是,家中还多了一个吃闲饭的人。”若夕把火都发在了刘婧的身上。随即,大家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停在刘婧的脸上,让她无地自容。
若兰连忙喝止:“若夕,不得无礼!”
“你说谁吃闲饭呢?家中有谁不干活呀,嫂子起早贪黑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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