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服?”白烟伸手将我握紧,下一秒,又冷笑着把我丢上前去,“萧尧师兄,你看本尊带谁来看你了?”
离家出走的小师妹在青冥阁混吃等死,踌躇满志的师兄在魔界醉生梦死,本可以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知谁过的凄惨,却偏偏在这处相遇。
这就是白烟口中的好戏——我果然是笑话的主角。
回想方才众妖叩拜的细节,是啊,白烟这样演技一流,心机一流,相貌一流的人,又怎会甘心是魔尊的宠妃。
我落到大殿中间,左手握金弓,右手提箭。这十五年魔界的所作所为不似以往,原来都是萧尧指示。他此番作为,我既然遇到,就要替所有人问个清楚。
“萧尧师兄,青冥阁一别,别来无恙。”我凝视萧尧的眼,准备一箭将他震下。
倏地,四周剑气平地起,锋芒毕露,围成一个弧,将我困在正中。
“阿乐,你要对付我么?”萧尧将脸隐到阴影里,看不清神情,“你从来不是我的对手。”
“我不是砟乐。”
砟乐,乐正洺妄……阿乐?呵呵,她们都死了,我是昆仑。
我一箭射出,箭分三路,三路分九路,正中那只尾端燃火,窜出一条火龙。与此同时,萧尧的剑阵落,如同寒风刺骨,一剑穿透我左肩,一剑穿透左小腿。
“够了!”一条花藤卷入其中,缠住我的右臂。
白烟将我从剑阵拽出,我跌坐在地,看着方才站立的地方发呆。剑气消散,地面崩裂,我顺着花藤寻找它的主人,她都不笑了,正冷眼看我,咬紧牙根。
“为什么?”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又告诉我真相,为什么不忍心害我,又狠心救我?这么多的为什么,我也在赌啊。
“为什么?”萧尧也在问,他正走下来,面上挂着万分惊异。
此处只有冰,只有我的血,没有火。我的幻术,从来都是毫无破绽。
“嘶——这把金弓,是你做的。今天,我还给你。”我将金弓扔到他脚下,阻挡他走至我面前,“你若再送人,别送我认识的人。”
啪!
白烟甩出一鞭,地上金弓一裂为二。
剑阵飞扬,花叶飞舞,新旧魔尊交手,才是真正的快意恩仇,看得我眼花缭乱。两人出招极快,皆只攻不守,越打越近,不知是谁打中一拳,两人不再斗法,只拳脚互搏。
虽然二人丢了斯文,倒是真正的打架,让我热血沸腾。
地上滴落的血迹,开出花,以我血为食,瞬开瞬败。我拖着一身的伤,看他俩也打的差不多,一瘸一拐走近。
“别打了!留点力气说话。”
两人异口同声:“滚!”
“给!我!停!”
我抽出怀中寒冰扇,一阵风起,本是希望他二人吹吹脑子冷静下,不知怎的就成了三人混战。然后,我再次第一个倒下。
我不甘心,义正言辞吼道:“萧尧,你为什么要把画像和金弓送到宫里去!”
“不是我!我一直留着,只是有一天被一位仙友骗去……”
“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麻烦!受了多少罪!”我无人诉控,扯着自己的破袖欲哭无泪,“你告诉我是谁!谁骗走的!”
“……是女娲。”
竟然是她。
对,是她,是她创造出的画中人,她有权利随意摆布那画,那开国公主慕容殊。那我呢?那画难道就不是我的画?
“师兄,回去吧。师父一直在昆仑山等你。”我一掌扇到萧尧脸上去,以解心头气。萧尧捂着脸沉思片刻,没还手,只问我道:“大师兄让你来的么?”
我没好气:“我被白烟框来的,你该谢谢她。”
我为何如此执着这些石头的事,我也说不明白,可能是想给她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谁也不能从根本上否定我,我存在,所以我会活。
“阿乐,当年的我比较自私。我……我向你道歉。”
“萧尧,她已经……”
“我知道你听的见。”
萧尧抬手打断我,深深缓了一口气,再次开口:“……对不起。对不起,让萧洺扮你的那一刻我就应该明白……阿乐,我不恨你。萧洺或许能骗过世人,可她骗不过大师兄,骗不过师父,更骗不了我自己。
……你不喜欢的,如今都随你,阿乐,没有人再强迫你了。”
你听的见,砟乐,可你在成为乐正洺妄之前,就不愿再说话了。
我走上前,凝视着萧尧的眼睛,伸手去抚他的脸。我努力将动作放轻柔,透过他的发丝,端详阴影之下的狰狞——那是火舌舔过的痕迹,青冥山的那场大火,他在。
“嗯。”砟乐应了一声,彼此再无话。
“我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我瞥一眼白烟,见她手中花藤紧握,对萧尧叮嘱道:“你回去,我教你一句话。麒煇若打你,你就用这话扰他心智。”
“我就不用挨打了?”
“不,你会挨的轻些。”
“哦。”
萧尧临走,似是有些无声的交易,最后看了白烟一眼,终于离去。我躺在那朵硕大且妖冶的花里,看着萧尧离去的背影出神。
“掌管一年四季,千红万紫,你才是真正的花神。”视线里已不见萧尧,我目不斜视,痴痴道:“……你落血开花,平日以花治人,对桃夭上心……因为你才是真正的花君。”
我恍然大悟,原来花君早就换了神,千妍是花药宫之主,但她不是第一位花药宫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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