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顾臻深受盛宠,如果是他为自己求情,消了皇上余怒,调任入京,他的前途将无限光明。
可这等美事,要用阿璃来换……
陆焕之紧紧闭眼,想起阿璃。阿璃虽然出身商户人家,却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他在一次庙会上与她邂逅,一见倾心,寝食难安,心怀忐忑鼓足勇气去向江家提亲,江家看他书香门第虽然破落了却有功名在身,欣然答应。
至今他还记得当日心头的狂喜,犹如暴风骤雨卷过,整个心湖乱成一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站在街头,他失魂了足有一个时辰未曾动弹,即便回到家也傻笑了好几日。当时母亲便感叹:我儿毁矣!
后来是阿璃用自己的嫁妆供他读书,供他上京。高中之日,他满心想的便是回去,看看他的阿璃,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他便心满意足了,那些个公主权贵什么的,哪里能跟他的阿璃相提并论。
母亲总说,是阿璃害了他,耽误了他的前程。若他答应清平公主,今日他便是高高在上的驸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一身抱负也能得以施展,又怎么会被困在这穷乡僻壤,碌碌无为,清贫度日?
母亲又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不会下蛋的鸡养着何用,只是白白糟蹋了粮食。可即便如此,他如何舍得……
“莫非陆明府后悔了?”顾臻换了个姿势,看着面前的蝼蚁无力挣扎,心中甚觉不耻,“可是怎么办呢?人我已经尝过了,你若想收回去,我当然不会阻拦,只是,恐你心中难免膈应。或者说,你觉得这个价码还不够?”
“卑职不敢!”陆焕之诚惶诚恐,起身又是一揖,若得罪了这位,可并不会比得罪清平公主更便宜!
顾臻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这么说,你同意了?”
陆焕之迟疑了,娇妻与权势,不可兼得。出门前,母亲追出来说,有了权势地位,还怕找不到这般模样性子的?再则,如顾侯这般尊贵的身份,即便是阿璃也终有被厌弃的时候,若真舍不得她,届时再接她回来便是。男儿当以前程为重!
“可否容我考虑一二?”
忽闻得一缕清香,顾臻朝后堂瞥了一眼,只见珠帘之后,帘幔之侧,露出一角衣摆。
那衣摆在这声问话中似摇晃了几下,顾臻的眉头皱了起来,再无心思逗弄这些丑陋的蝼蚁,施施然起身,道:“三日后,我将启程回京,你有三日时间。”
打发了陆焕之,转到后堂,果见江璃失魂落魄地站在帘幔旁,玉色的襦裙裹出窈窕身材,粉色短襦衬着如瓷的肌肤,泛出一层不真切的光,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如墨长发披散在身后,未来得及梳理,显出几分凌乱。
想来她是听得自家夫君到来,迫不及待地要来见他,不想却听得这翻言谈。
江璃被送进府时是昏迷着的,他本不屑于做下如此没风度之事,可不知怎地,看着看着便没把持住。
顾臻有些气郁,既然委身于他,便是他的人,断不能再挂念着其他男人。走上前,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直看到她瞳孔中映照出自己的倒影,他才说道:“方才的话你可听见?男人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大好前程。你安心跟着我,我会好好待你。”
黑葡萄般的眼珠子转了转,扒开他的手,她说:“我不是货品,不是你们用来交易的工具!”
顾臻气息微沉,“你不要不识抬举!”
那张脸突然在他面前绽放出一朵笑容,凄美绝艳,晃了他的心神,“再识抬举也不过是你们手中的玩物罢了,他日厌倦,便可随意丢弃,我说得可对?”
顾臻后退一步,他忘了,女人也是有野心的。
江璃不过一个商户女,而他有爵位在身,又是三镇节度使,即便她未曾嫁过人,也是门不当户不对,他喜欢她的娇媚不假,却也知道轻重,断不会为了一时贪欲,而坏了规矩。这回回京,便是因着皇上要指婚,对方是与他青梅竹马的陈国公之女,虽谈不上喜爱,但有陈国公为凭仗,他在朝中的地位也将更进一步。
朝堂纷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有多少人对他这个三镇节度使虎视眈眈,连皇子皇孙都紧盯不放,他可不会让顾家因为自己的私欲而惹上祸端。
一想之下,顾臻的热血凉了一半,坐到旁边的坐榻上,端出了三镇节度使该有的架势。
“你无路可退,即便他日府上容不下你,我也会给你银子,妥善安置,让你后半生无衣食之忧。你若还想跟着陆焕之,你可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顾臻直视着江璃,试图用残酷的现实让她屈服。江璃眼中波澜不兴,回望他的视线没有一丝畏忌动摇,被自己肆意品尝此刻仍有些红肿的樱唇轻启,“那就不劳顾武侯操心。”说罢不卑不亢施施然一礼,毅然决然转身,不留一丝回旋余地。
顾臻的手指几乎扣进扶手里,才没让自己追出去。
“主人,可要追她回来?”燕十六进来。
顾臻松开手,恢复轻松姿态,“无妨,强扭的瓜不甜,你且派人盯着,待她熬不住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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