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走出来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华忽然提高了声音,她的话音尖利几乎与春风同时开口,堪堪将她询问的话盖了过去。
春风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恐怕张华也知道,只瞒着她一个人。
她几步走了出来,紧盯着杜长亭,“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十里她怎么了?”
“你真的不知道?”杜长亭怀疑的看着她,“你们的事,她早就跟家里说过了,结果闹得很不好看。我本来以为,至少她跟你在一起,过的是她想要的生活。结果居然是这样!难怪她想离开北京!”
“你说什么?”春风本来还被前一个消息震得说不出话,听见后面这句,顿时大惊,“她要离开北京?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杜长亭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上去反而冷静了许多。他朝春风点头,“其实你们分开了也好。我姐从小到大一直被要求为别人付出,从来没人问过她想要什么。我本来以为,谈恋爱之后会有人照顾她,现在看来还是她在照顾别人,估计她也不想继续下去了。”
他说完之后,也不看春风的脸色,掉头就走。春风本想追上去,但很快被张华拦住。
这么一拦,理智瞬间回笼,春风脑海里回荡着杜长亭的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
跟她在一起,十里应该很累吧?
就像是被按下了某个隐秘的开关,关于杜十里的一切记忆与情绪便如出闸的洪水般倾泻而来,将春风彻底淹没,让她透不过气来。
原来不是不痛,只是一直笃定那个人会站在原地等待,所以即便不见面、不在一起,也不会有任何慌张。
以至于竟没有发现,她对对方的了解,也始终停留在了某一刻。
然而人都是会变的,何况她所谓的笃定,对杜十里而言不过是沉重的负担。
她或许已经不打算继续等下去了。
春风在短暂的愣怔之后,抖着手拿出手机,疯狂的拨打十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得很快。
两人都没有说话,片刻后杜十里开口,“春风?”
显然她知道电话这一头的人是谁。
春风“嗯”了一声,她有千言万语,有无数的问题,然而此刻它们都被一种情绪纠结包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她听见电话那头响起的机场广播,催促着某一趟航班的乘客赶快登机,才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你要离开北京?”
“是啊。”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还没决定。”
春风舔了舔唇,喉咙干涩得每一次摩擦都带来疼痛。
这就是杜十里,给出一切她能给的,然后抽身的时候永远干脆利落。
她早就知道,为什么却始终没有放在心上,盲目的以为十里会一直在那里等着自己呢?
她惶然四顾,无措的视线对上皱着眉的张华,神思陡然一清。
“你也知道,对不对?”她问。
她此刻的表情很平静,但张华心里却忽然一突,“知道什么?”
但纪春风一旦想清楚某个关节,所有的脉络就都变得清晰起来,“你不可能在医院见过十里一次就什么都猜到了,在那之前你就知道她跟家里出柜的事……这世上发生过的事都有痕迹,就算她家想遮,你们也总能知道。”
“那又怎么样?她们家闹得那么大,难道你想让我们家也这么被人议论吗?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千万别说是为了我。”春风盯着她,“你说得对,我以前就是顾虑太多了。可是我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却从来没有站在十里的角度替她想过。她从一开始就断了所有退路,我却没能坚持到底,还傻乎乎的以为可以从长计议。”
“你为了面子,为了别人的风言风语,为了让我像个‘正常人’……总之不是为了我,你甚至根本不关心我想要什么、我会怎么想,只想让我如你的意。”
真正会为我着想的那个人,已经被我弄丢了。
这一瞬间,春风忽然特别迫切的想见十里。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牢牢地占据着她的脑海,根本无法拔除。春风几乎没有犹豫,就转身往外跑。
“你去哪里?”张华跟在后面问。
春风微微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她,“妈,我一直不知道我到底要什么,所以做错了很多事,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弥补,但是我一定要去做,否则一辈子都会后悔。”
她顿了顿,低声道,“其实我从来没做过听话的好女儿,以后应该也不会做了。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大不了我这条命赔你。”
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怔在原地的张华,飞快的出了门。
她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却忘了北京的交通状况,一路走一路堵。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注意力都在路况上,直到到了机场附近,车子堵得根本走不动,她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问过十里的航班和起飞时间。
她甚至不知道杜十里是否还在机场里。
司机开了车载音乐,纪春风耳朵里瞬间灌满了不知何时的老歌。
“爱总是开始得很美丽结束得没道理想想是很可惜——”
她的心忽然一颤,近在咫尺的距离让她无法再继续坐在车里等待,春风结了帐下车,在车流与人流中穿梭着,朝机场飞奔而去。
就像是在跟什么无形的东西赛跑,春风脑子里都是“快点,再快点”,腾不出一丝缝隙去思考自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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