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呵护之人,真乃好命。”顾韶真拿他没办法,只得拱手:“那这汤药,拜托孙大人送到高小姐那去吧。”“原来是她,先生与她…”一边说一边对已经走开的顾韶招手,又怕汤药熬糊,左右不是,看了一阵背影笑了:“挺好,挺好。”
午膳秦政并未传召顾韶一起,不用人说,她也知道高怀逸和秦政在一起用膳。午后写了些文章,又在庭院里修剪开始繁茂的枝叶。傍晚刺史府来人,她与来人谈了会灾县田地重划的事,送走人,缓缓往回走,莲池里河水映烛光,偶尔有水虫划开涟漪一圈圈,漾开那对曲廊上站着的人影,让人霎时间以为走入镜花水月。对面曲桥上,秦政正把身上的披风解开给高怀逸披上,她闯入这片天地,让对面的人失神愣住。
她远远的施礼,看不清秦政的面容,只知道再起身,对面的人已转身离去。
罗元宇问她此时出去是为何,她不语,一直往前走,好一会才低低一声:“莫名心头发闷,就想四处散散。”
——“那么大个行宫不够你散,偏要出来?”
——“你若不愿跟着,就回吧。”
这声音听着让人闷得慌,罗元宇也不再说其他,只沉默的跟在她身后。漫无目的到了船厂跟前,官府守夜的人惺忪着眼喊何人乱闯,一瞬就被人揪了衣领推开,等看清来人,他们赶紧俯首:“大人,夜间船厂无人,不知大人此时来这是有何要事?”顾韶对他施了一礼:“是我唐突了,今夜是满月,我想去防火塔上看看月亮。”守夜人面面相觑,都不懂这大人是突然来了什么雅性,有一人回:“大人,您若真想观月,且去碧云寺登启明塔,传言登那高塔,仿佛伸手就能摘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到了寺门口,顾韶犹豫了:“这么晚打扰,是否太失礼了。”罗元宇不理她,反正要发疯的是这人,说失礼的是这人,话随她讲吧。寺门吱呀一声响起,有一沙弥和一□□和尚出来念阿弥陀佛:“施主,主持说今晚寺中会迎贵人,请吧。”
手持灯笼,一层一层往上转,从底层的文人诗词往上是帝王赏赐之物,再往上供奉圆寂高僧舍利,直到顶层,那绘着飞天莲花的藻井在灯笼光的映衬下有种无法言喻的空旷深邃的美感。若干飞开莲环绕着一朵大莲花,那朵大莲花后边的佛象若隐若现,宝相庄严。和尚又一声阿弥陀佛:“施主来赏月,贫僧便不打扰,待月隐之后施主可自行离寺。”
和尚走后,顾韶盘腿坐下:“杂念丛生乱我心神,我要在此打坐到天明,你回吧。”
罗元宇叹了一声往直走,没回行宫,而是在塔下守了一夜。
卯时沐浴,更衣出来,见到高怀逸坐那,她过去笑得暖:“好些了?”高怀逸握了她的手,有些用力:“顾韶…非我意愿之事,想必你一眼能看出来。”愿与不愿,知道了又能如何,顾韶依然笑着:“好生歇息,待你想出去走走了,我便陪你去看看平苏府。”
——“你昨夜一夜未回,去哪里了?”
此时的高怀逸有些不依不饶,顾韶实言相告:“去了碧去寺,在启明塔上打坐一夜,这时候才回来,你就过来了。”
——“为何要打坐,什么事能乱了你的心神?顾韶,你说出来。”
目光灼灼,顾韶也不避开,缓缓回握她的手轻轻安抚:“伏秀,你我之间,有许多事不用言明,你我都懂,亦有许多事不可言明,你我亦懂。如此就好,不是吗。”
高怀逸依然没松开她,反而握得更紧,她感觉不对,赶紧过去把人抱住:“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去歇息吧。看来我真是庸医误人,以为看了医书就能治病,我太糊涂了,还是让太医们给你瞧瞧吧。想必是这一路受了累,这才如此疼。”高怀逸握了她的手放在小腹上,虚弱的笑:“昨天疼得很,想见你又不能,更是疼上加疼。后来孙大人送来汤药,喝了好多了,他不说我也知道是你熬的,我的事,谁也不如你细心。你抱着我吧,就这样让我睡一会,在你怀里我觉得好多了。”
睡得迷糊,她又伸手摸上顾韶的脖颈,呢喃道:“你好香啊顾韶,让人安神的香。”两人拥着一个多时辰,高怀逸睡熟了,顾韶拿着书在看,罗元宇进来时,顾韶嘘了一声,放下书把人抱进卧房这才拍了一下罗元宇的肩:“你这样跟个莽匪一般随意进出我住处,下面的人有样学样,刚才若不是你进来,你猜会如何?”罗元宇打了个寒颤,他自然明白顾韶不会让人进来,若不是熟悉的脚步声,在拉开门的瞬间估摸着就要被暗器袭倒。可他还嘴硬:“你知道是我就成了。”
拿他没办法,站面外的是随身伺候晋王的公公,从宫中带来,跟着他的是个和晋王身形差不多的小公公,听闻是在行宫这头新收的,还没正式录入籍,要回永安让内侍司验明正身才能登记造册,他似乎也不会讲话,从来没听他说过话,一直都是怯懦的模样站在他干爹身后。顾韶转而对他们身边的丫头招手:“若殿下问高小姐在哪,你就回,她在我这与我说话说得累了,就歇息在这了。”往外走时才问他:“何事?”罗元宇递了个眼色,两人走到没人处他才说:“你先去晋王那,他传召你,末了你随我出去走走。”
一府改制是件庞杂又需事事谨慎的事情,牵一发动全身。夏季文率部呈上的土地改制论秦政看了,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说此次平苏府改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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