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殊慈柔声问:“你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却为什么道这院子里来?你怎么又会……”
沉香看李殊乔和周氏没有一丝想要帮她说话的意思,她看着李殊慈哀怜的目光,咬牙道:“奴婢……奴婢听有人说洪少爷醉酒迷了路,找不见人,所以才帮着找一找,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洪少爷,他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大姑娘的丫头,谁知我一句话没说完,他听见大姑娘三个字便喃喃着‘乔妹妹’,居然就……”
连氏面上几乎狰狞的指着沉香,气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休要乱咬人!你有什么证据!”
李殊慈听见证据二字不禁冷笑,果然,沉香听见证据这两个字,一下弹起身,朝一旁凌乱的衣物爬过去,翻出了一卷细细的白绢,抬眼心虚的看了看周氏,将那白绢递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本来沉香发现白绢上的写的内容根本不是计划之中的言辞,是不想拿出来的。没想到周氏和李殊乔会如此将她弃之不顾。她的命也是命!
青鸽上前接过,老夫人面色阴沉,打开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将那绢布摔在了连氏的脸上。
连氏何时这般没脸过,然而她此时急着看那绢布内容,急惶惶打开,上面赫然是沈洪写给李殊乔的书信!还有一些不耻之言。连氏瞪着眼睛不敢相信,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确是他儿子的笔迹无疑。
沈文贺一直按捺着没动,此时看连氏这般模样,额角隐隐跳动,一把拿过那绢布,看了内容之后,已是青筋暴跳,上前一把将昏睡的沈洪拽到地上狠狠踹了几脚:“逆子!逆子!”
李殊慈看着那条扭曲的白绢,那字她可是练习的很多遍的,保准连沈洪本人都认不出来。
李唯清看着这场闹剧,面色极为难看,他冷声道:“你儿辱我李家女,毁我发妻声誉!不知沈兄又如何对我李家交代!”
连氏还要再开口辩解,沈文贺脸涨成猪肝色,制止道:“休要再闹!”
转而对李唯清深躬到底,“看在你我两家的交情,还请李兄宽恕这个逆子……如今这逆子不省人事,改日定登门负荆请罪。妇人长舌,还望李兄谅解一二。”
李唯清哼的一声,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肯答话。
沈文贺万分尴尬带着沈家众人灰溜溜的离开了李府。
此时周氏看着俯首在地上的沉香,说道:“将着贱婢拖下去乱棍打死!”
沉香浑身一颤,李殊慈抬手挡在沉香身前道:“大伯母,虽然大姐姐的闺誉有损,可与她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这丫头也是无辜受累,何苦为难她呢,不如就打发了送到庄子里吧。”
得到老夫人的首肯,周氏也不好说什么,沉香感激的看着李殊慈,被人带了下去。这事是瞒不住的,怪就怪沈家人做事太绝,根本没有给李家留一丝的后路,周围的丫头婆子神色各异。虽然老夫人下了噤口令,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而李殊慈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也因此被冠上了菩萨心肠的美名。
李殊慈自然不是菩萨心肠,她也不愿再有什么菩萨心肠。沉香的用处还大着呢。
李殊慈转头她冷冷的看着青雀:“青雀,你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待你不薄,如今你做的事,我是再容不得你了!今日便将你发卖出去,好自为之罢!”
青雀脑子懵在那里,耳中嗡鸣,一生不吭地被粗使婆子拖了下去。
前世沈家得逞,不依不饶,说姚氏毁了沈洪的前程,李家也为此丢了大脸,李唯清和姚氏年少夫妻,鹣鲽情深,自然也是不信姚氏能做出这种事来的。
然而,是青雀,拿出了这一块绢布,上面赫然是姚氏写给沈洪的不耻之言。
事情闹得那般地步,压是压不住的,李煜震怒,姚氏唯有一死!
李唯清和李殊慈苦苦哀求,最后沈家人“好心”让步,同时也开出了条件,姚氏自此入尼庵,
不得再回李家,并且要将姚氏的幼子李岫过继到李家。
要么姚氏死,李家也身败名裂。要么便得答应沈家的要求。
沈家打的一手如意算盘,想要将李家和沈家绑到一条船上。小小的娃娃从此成了人质!
李唯清姿容俊秀,才华横溢,乃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担职太子少傅,虽无实权,却是真正的清贵。李唯清性情平淡,不争不抢不辩驳的性子十分得陛下的赏识。可从那以后李唯清做什么都要看沈家人的脸色。
而姚氏自从去了庵里便委顿病榻,几个月下来便只剩下半口气,这半口气也不过心中不甘强撑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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