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曾责备,始终对她耐心极好。
凉月心道,这大概便是她愿为他顶撞父亲,愿为他挨打的缘由罢。
正如此时,他正温柔地替她绞发,铜镜里的两个人影一坐一立。
她坐着,他站在身后。
“对不起,我没本事将凤凰尾给你带回来……”
白锦书动作微滞,不以为意轻笑,又继续替她绞发,“我该谢你才是,若不是我,你便不会挨打。”
空气忽然安静了。
不言不语,白锦书却能感受到她身上那种莫名的孤寂。
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大抵是在人前刻意伪装坚强,一旦卸下防备,便惹人疼惜。
头发绞干,白锦书收了手,从袖中拿出一盒药膏。
“此乃消肿药膏,药效极佳,抹上后便不疼了。”
说话间,他已拧开盖子,以手指沾了后,小心翼翼地帮她搽上。
忽然拉近的距离,让彼此的呼吸交缠。
凉月闻见他身上的药香,清幽的,不难闻。
微微抬眸,入眼便是他紧抿的唇角,以及他眼中的认真。
他长得真好看。
“锦书……”
“嗯?”
她鬼使神差轻唤出声,待他应声之后便又不知该说什么。
白锦书替她搽完药,低眸瞧她,正瞧见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
这是她紧张犹豫时不自觉的习惯。
“有心事?”他收了药,退开一步,拉了椅子坐下。
凉月垂眸道,“我父亲虽未明说,但昨日我开口要凤凰尾时他那般着紧,我猜定是在他手上……”
“昨日索要未果,今日一早你又去找他拿,还是如上回来严府一般想要盗药?”白锦书平静地望着她。
凉月瞥了他一眼,静默不语。
他这般聪明,已然猜到了。
白锦书又道,“昨日你被罚,是以饿了一夜,一早你本打算去盗药,却被你父亲察觉,他还动手打了你。”
“你能掐会算,怎不去摆摊算命去。”凉月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白锦书嘴角微扬,与她一样,心情好转。
这姑娘看似精明狡猾,骨子里却是一根筋,为了他,不惜冲撞自己的父亲,便是为了将药拿给他。
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更未曾有人如此待他。
凉月,凉月,却并非人如其名的冷淡,有一颗热心。
“明日我会亲自去归云庄讨要凤凰尾,不会让你白白挨打的。”他语气温润又强势。
原本不打算以势压人的,可若是有人欺负了她,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归云庄,也是时候去会会了。
凉月却犹豫了,望着他欲言又止。
“可是有难言之隐?”白锦书心思细腻,自然不会错过她的异样。
凉月闷闷地道,“我是逃婚出来的,我父亲早上原本是让人将我关起来,三日后……我不想嫁给那人,便逃了……”
白锦书愣住。
竟不知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亲,逼迫女儿嫁人。
但很快他便想起了那时凉月问他的那些事儿,原来她的未婚夫婿其实是有心上人的,可却要娶她。
“此人便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人罢。”
凉月不再隐瞒,点头,“我年幼时父亲便做主让大师兄与我定亲,我与大师兄关系也较亲近要好,之前因为我不知天高地厚胡闹害得他为我受了伤,幸好女神医救了他。”
白锦书眯了眯眼。
关系亲近要好么……
凉月似是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便将压抑许久的事说了出来。
“大师兄从小就待我好,事事让着我,我也曾想过,日后嫁给他也好过嫁给别的男子要强,至少他是对我好的,后来我发现他心有所属却要娶我,气不过便去找他心上人打架,之后意外就发生了……”
白锦书追问,“发生了何事?”
凉月转头望着窗外,幽幽道,“他心上人打不过我,他便挡在了她身前,我收手了,不料有人暗算我,我师兄又替我挡了。”
这才是她的心结。
白锦书懂了。
且不提她对师兄是何种感情,光是眼下的处境便让她左右为难。
自幼与师兄定亲,可如今师兄待她如旧,危难之际挺身相互,可这样的好并不是只给她一人,他也为别的女子挡剑,且是挡她的剑。
当时她那一剑其实本就是试探罢,她根本就没想要伤害那女子。
即便那是抢她未婚夫的人。
“可觉得委屈?”他不问她未婚夫如何,只在意她是否难受。
在这种情况下,还要被父亲逼迫成亲,无人在意她的感受,即便下着雨也要逃出来,逃到他面前。
她道出那句‘娶我可好’时的心酸,他好像能感受到。
凉月耷拉着脸,郁闷道,“委屈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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