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地方一看,格局像是酒吧,但卖的是烧烤,说是烧烤园子吧,台上却有歌手献唱,整个一个杂和菜,生意还好得出奇,需要等位。
我们仨一边等位,一边感叹现在这餐饮生意倒是让人看不懂。一会有了位子,坐定后侍者上来招呼,马卫东点了两扎自酿啤酒,又要了几个凉菜和烤串。
我四下一打量,整个大厅座无虚席,或糙汉子大声喧哗,或情侣间偶偶私语,用马卫东话来说,都没闲着。唯一共同点是食客们岁数都不大,如我仨这般年纪的倒不多见。(也有,收拾碗盘的公卫。)
我对这种场合并不适应,太闹!但这会酒精上头,就另当别论,瞬间融入其中,和马卫东张小强吆五喝六起来。
喝了几杯,马卫东率先进入大脑缺氧状态,端起杯子转到隔壁一桌,这桌上很是热闹,像是一个男孩在对女孩现场求爱,男孩单膝跪地,手擎戒指,女孩眼含热泪,伸手相扶,二人在台上歌手让人把他埋在“春天里”的渴望中深情对视。
一旁男孩亲友团和女孩闺蜜共同喊号子:“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这时台上歌手更加卖力,死在春天里的愿望更加迫切。
马卫东看场面如此感人,竟对拥抱在一起的情侣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不对,不对,是这么回事,哥哥也是打你们这年纪过来的,看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哥哥真替你们高兴,既然咱今聚在了一起,也是缘分到了。”回身又喊:“酒保,上酒。”
两个年轻人面对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愣了个瓷实。
马卫东举起自己酒杯,又说:“既然缘分到了,哥倒有个不情之请,想和二位干了这杯,一来,恭喜二位,二来,哥也沾点喜气。哦,从现在开始,你们这桌的酒水算哥哥的。”
两个小孩还没应声,一旁的少男少女炸了锅,七嘴八舌的吵吵:
“谢谢大哥,除了酒水,还能点点别的不?”这是对生活充满信心的。
“该不是骗子吧,现在这骗子可多,防不胜防!”这是谨小慎微的。
“哪儿冒出来的四眼鬼,也没个法师给收了去。”这.......香港鬼片看多了吧。
马卫东看场面有些失控,自顾自喝了一杯,叫过酒保重复道:“这桌单子算我头上。”转回来瘫在椅子上。
一帮年轻人一看天上真还掉下来馅饼,立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过了几分钟,年轻人轮番找马卫东敬酒,马卫东也不多话,端杯子就干,像是怀里揣着海燕的高跟鞋呢。
我和张小强瞠目结舌。
一会男主角也端杯子过来了,马卫东撂下酒杯,搂着男孩肩膀嘀咕,男孩也是单纯,没两句,就把自己的前世今生交待了个一清二楚。听意思大概是,男孩女孩都是外省人,自小同窗,算是青梅竹马,现在同时本市毕业,女孩考上了研究生,男孩受家庭条件所限,打算找工作帮衬家里。男孩怕女孩上了研究生后,俩人聚少离多,感情生出变数,就借同学聚会向女孩表白,想把二人关系落到实处。
马卫东听完,头摇得像钟摆,说:“闹闹闹!要想留住女人的心,得靠实力,啥叫实力,她上她的研究生,你趁年轻,打拼一番,将来事业有成,不愁拴不住她的心,没准她来寻你,你还要挑拣一番,俗话说;好男儿何患无妻?”
男孩低头思量,马卫东拍着胸脯说:“哥开着餐饮连锁店呢,你要是找不到合适工作,来找哥,哥给你安排。”
男孩也不知是喝着马卫东的免费酒水不便辩驳,还是认同了马卫东的观点,头点得像鸡啄米。
俩人越搂越紧,越说越近,眼看就要拜把子、称兄弟。
这时台上那位想死在春天里的男歌手,在死过之后生命又怒放了一回,紧接着想【飞得更高】,也是一时受现场气氛感染,调子起得高了些,没唱两句,把嗓子喊劈了,在高音部分试图转换假音掩饰,结果弄巧成拙,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哀鸣,被台下的食客们“嘘”下了台。
主持人紧急救场:“各位亲爱的来宾,杰特森贱特闷,大姑娘小媳妇们,老爷们小鲜肉们,感谢光临某某烤吧,愿各位在这里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刚刚我们的歌手阿峰演唱时太过投入,唱破了的嗓子,阿峰前两天刚做完环切手术,目前伤口正在愈合,唱破嗓子的同时也把下面的伤口挣扯了,阿峰考虑到太太——日后的幸福,就有些怯场,请各位理解。但好朋友既然来了,就不能让耳朵闲着,哪位朋友受累,上来聒噪聒噪......”
“嘘————嘘嘘......”
马卫东闻“嘘”尿急,站起身来。
主持人接着说道:“有哪位愿意一展歌喉的,请站起来,有没有?有没有?好,这位先生站起来了,这位先生您去哪里?这呢,这呢。”
马卫东憋着尿被工作人员不由分说的请上了台。
马卫东站台上倒也不怵,夹着双腿说道:“今天临时把我请来,我也没准备,我共有四句话要说,这句加上前面的两句,我的话讲完了。”说完就欲下台。
主持人不答应:“没让您讲话,大哥。您唱首歌,什么,不会?大哥您【蜗牛与黄鹂鸟】总会唱吧?”
马卫东环场一周,百十双眼睛巴巴的盯着自己,我和张小强对他竖起拇指。
马卫东咳嗽两声,回头对乐队交待了一句,举起话筒,片刻后,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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