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气,又紧张又激动,她发觉自己的双手在发抖。
病房门敞开着,病床边站着好几个医生,正低声交谈着。
病床上,沉睡七年的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眼神有点呆滞地望着这陌生而恍惚的一切。
南风走过去,半跪在床前,紧紧握住赵芸的手,哽咽了半天,终于低低地叫出声来:“妈妈……”
赵芸缓慢而生硬地转头,望向南风,怔怔地看着她,看了许久,像是在脑海里搜索,关于自己面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子的所有信息,终于,她张了张嘴,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非常干涩嘶哑,像是一口破了洞的风箱:“小……风?”
南风猛点头,“妈妈,是我,是我。”
眼泪如崩塌的河堤,汹涌而来,快要将她淹没。她等这一声,等了太久太久。
医生的声音响起:“季小姐,祝贺你。我们再次见证了奇迹的发生。”
南风站起来,不住点头,不住说谢谢。
医生说:“病人的身体现在十分虚弱,她的思维与意识,也很混沌,请不要同她说太久的话。具体情况,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离开后,南风将病房门关上,坐在病床边,握着赵芸的手,眼睛霎也不霎地看着她,生怕一眨眼,再睁开,这一切只是一个梦。
赵芸也看着她。
除了脑袋可以转动,她四肢还有点僵硬,不能自如协调地动作,也不能坐起来。
南风看着她,一声叠一声地喊她:“妈妈,妈妈,妈妈……”又哭又笑的。
赵芸的意识虽恍惚混沌,但母女连心,她感觉到她的开心与欣喜,也牵了牵嘴角,弯出一个淡淡微笑的弧度。
南风觉得已经很满足。
她就那样傻傻地看着妈妈,一直到深夜。
赵芸累了,终于缓缓闭上眼。
南风一惊,慌乱地跑出去喊护士,护士查看过情况,笑说:“季小姐,请你放轻松,病人是正常睡眠而已。”
南风狠狠地舒了口气。
她直到这一刻,依旧觉得这像是一场美梦。
她跑出去给傅希境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妈妈之所以能醒过来,幸亏他的帮助。
电话那端,傅希境长长地舒了口气,说,南风,一定是老天被你的诚心感动。
他其实是不信这些的人,可此刻,他真的真的很感激上苍的仁慈。
南风走出电话亭,想起什么,又折回去,打了个电话给陆江川。他对赵芸一直那么关心,她出发来美国时,他一大早特意赶到医院来送行,再三嘱咐过,有任何消息都要记得告诉他。
赵芸昏睡了这么多年,身体机能大部分都变得很衰弱,而当年她受了那样大的刺激,又从天台坠落,损伤了脑神经,这次虽然醒过来了,也能认出南风,可她的神智到底不能同正常人相比。
她一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着的时候,也时常走神,眼神飘渺、混沌,也有精神状态稍好的时刻,南风便在那个时候,同她说说话。
过了大半个月,赵芸的情况慢慢好转了点,终于能如常开口说话了,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小风,你都长这么大了。
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漫长的一觉,时光却如此匆匆,睁开眼,已是沧海桑田。
她记忆里关于女儿最后的记忆,是很多年前,那个十八岁的小女孩。
然后,关于那一年的记忆,汹涌而来。那些浮光掠影,又遥远又恍惚,仿佛一场隔世的梦境。
“小风,我这是在哪里?”赵芸呆呆地问。
“妈妈,这里是美国旧金山。”
“美国?”
“嗯。”
南风已辞掉了唐人街的工作,每天哪里都不去,就在病房里陪着她。
赵芸还不能下床,她便坐在床边,陪她说话,将这些年所有的事情,像是讲章回故事般,一天说一点,慢慢地讲给她听,毫无保留。
关于这些年她生命中的人与事。
她其实说的有点乱,毫无章法,她不管妈妈听不听得懂前因后果,她只是想将这些年来她在她生命里缺席的时光,一一述说,让她陪着她,再历经一遍。
可是赵芸却全部听懂了,她望着南风,眼中满是心疼与内疚,泪水慢慢地滑落。
天气晴好的时候,南风借来轮椅,推着妈妈到花园里晒太阳,她在病床上躺得太久,不见阳光,忽然之间有点不能适应外面强烈的光线,转悠了一会,便喊疲惫。
她时常问南风:“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南风就说:“等你好一点,我们就回家。”
其实她心里也没个日期。
医生说:“你妈妈虽然醒过来了,可她身体里的病患实在太多,还有各种后遗症,暂时不适合长途飞行。”
医生顿了顿,有点犹豫,但最终还是据实相告,“季小姐,你知道的,人的身体对于苦痛的承受都有一个极限,你妈妈遭遇过那么多,身体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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