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最后的设计方案、主体色彩、建材、施工时间等,又去跑建材市场,看场地,忙得不可开交。一切看起来很正常,她似乎渐渐从那巨大的悲伤中走出来。可那仅仅是表面的无波无澜。
一天夜晚,她同设计助理一起加班到很晚,助理困倦得支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迷糊间听到有人在不停说话,听语境是两个人在交谈中,正讨论什么问题。她先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可那声音渐渐变得清晰,是南风的声音,她被吵醒,而后便清晰听到南风在说——
“飞飞,你觉得蓝色不好?”
“那你觉得什么颜色最恰当?”
“什么?深灰色啊……”
“唔,我想想啊,好像确实深灰更大气稳重点……”
低笑一声:“飞飞,哎,看来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啊……”
助理吓得睡意全无,睁大眼睛望着南风,只见她撑着头,微微笑着望向右边,一副同人交谈中的模样。可她的右边,什么人都没有。
“南……南风姐……”助理结结巴巴。
她一连喊了她三次,南风才回过神来,“啊,怎么了?”
“你刚刚……跟谁在说话……”助理紧张地握紧手指。
“说话?没有啊。”南风十分讶异地看着她:“你睡的迷迷糊糊幻听了吧?”
助理:“……”
不仅仅是在谢飞飞办公室工作时,她会这样自言自语地对着空气交流,在谢家,谢飞飞的卧室里,谢长明不止一次听到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开口喊飞飞,说到什么好笑的地方竟然还兀自呵呵笑出声来。有一次在餐桌上,她竟然对着厨房喊道,飞飞,给我拿个小勺子来。
谢长明眼神复杂地看着她,跟罗素蓉面面相觑。
罗素蓉私底下同她说起,南风却仿佛不知道发生过那样的事,一脸迷茫。
罗素蓉担忧地对谢长明说:“南风这是怎么了?”她没想到自己的情绪渐渐缓了过来,南风反而不对劲起来。她一直那样平静,甚至从没见她落过泪,她只以为她是坚强,怕自己见了她的眼泪也跟着伤心,所以不在她面前哭。
谢长明沉吟了片刻,说:“要不,告诉傅先生吧,让他跟她谈谈。”
可傅希境问起南风,她照旧说,没什么问题呀,我很好啊。
直至有一天夜里,谢长明起床上厕所,发现南风正开门出去,他喊了一声,她置若罔闻,他赶紧批了衣服跟过去。她下楼,走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他打车追过去。
出租车一路开到了谢家曾经的老宅,南风与谢飞飞曾住过几年的房子楼下,她下车,上楼,然后站在门外“咚咚咚”地敲门,一边敲一边喊:“飞飞,我回来啦,给我开门!”
谢长明额头直冒冷汗,走到下一层掏出手机赶紧拨傅希境的电话。
傅希境赶到时,南风还坐在门口,双手抱膝,隔一会就敲几声门,喊飞飞的名字。
傅希境在她面前蹲下来,握紧她的肩膀,柔声问:“南风,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望着他,眼神里全是迷茫懵懂,望了好久,才喃喃自语般地答道:“我忘记带钥匙了,飞飞不给我开门。”
“南风……”傅希境语调微颤。
谢长明说:“傅先生,我估计她是在梦游。别跟她多说话,等她自己醒来吧。”
傅希境点点头,将大衣脱下来披在南风身上,起身对谢长明说:“谢伯父,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她,请放心。天亮后我就带她去看医生。”
谢长明沉沉叹了口气,离开了。
南风靠在门上,又敲了好久的门,最后,终于累了,歪着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希境将她抱起,带回了公寓。
窗外,天色已熹微。
南风醒过来,非常震惊地看着卧室里的环境。她不明白,自己在谢家睡着怎么会在傅希境的客房里醒过来。
她开门出去,傅希境正在煮牛奶,回头看着她,解释她满满的疑问:“你梦游了,大半夜跑到了之前跟飞飞住过的老房子里去了,谢伯父发现了,打了电话给我。”
南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南风,你需要看心理医生。”
南风脱口拒绝:“我不要,我没病。”
“并不是说你有病,”他走过来,握住她肩膀,轻柔地说:“我们就去同医生随便聊一聊,好不好?”
“我不要!”南风挣开他。
“谢伯父谢伯母很为你担心。”
南风沉默了。
“他们已经很难过了,你怎么忍心让他们再为你操心呢。”
南风咬了咬嘴唇,低声说:“好,我去。”
傅希境找了全城最好的心理诊所,南风一进医生办公室,便浑身不自在,医生让傅希境去外面等候。
一个小时后,南风出来,医生将傅希境叫了进去。
“季小姐不太愿意跟我交谈,不过这是第一次,没关系,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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