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他箍得太紧,她身体又虚弱,终究敌不过傅希境的强势,被他按回床上躺着。
她呆呆地望着天花板,睁大眼睛,喃喃自语重复着:我要回国,我要去找飞飞。
傅希境心里难过极了,可除了陪伴,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握着她的手,低声说:“南风,我知道你很难过,你哭出来好不好?别这样。”
可直至上了飞机,南风也没有流眼泪,她整个人神思恍惚,沉醉在自己的思绪里,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里,她沉默着不说话,不吃不喝也不睡觉,沉寂得像是个隐形人。
傅希境一直担忧地望着她,可又毫无办法。
下了飞机,他们再转机,回到海城。
出了机场大厅,南风忽然站住。
“怎么了?”傅希境问她。
南风转身往里走:“我要回旧金山。”
傅希境一把拽住她,沉沉地叹口气,“南风。”
他知道,她是想要逃避,如果不去面对,是不是就可以只当这是一场梦。
“南风,飞飞在等你。你不想见她最后一面吗?”他拥住她的肩。
她沉默,咬着嘴唇。
过了许久。
她终是再迈开脚步。
他们驱车前往殡仪馆。
海城在下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玻璃上,南风望着窗外,这熟悉的城市,才暂别几个月,为什么放眼放去,又虚幻又陌生又清冷。
到了殡仪馆门口,南风又怯弱了,她站在那里,久久地伫立,不敢再上前一步。她看着那些穿着黑色衣服一脸哀痛的来来往往的人,看着门口摆放的白色花圈,她只觉得好恍惚。
傅希境也不催她,站在她身边,陪着她。
终于,她走了进去。
丛丛鲜花里,谢飞飞笑得飞扬。
可是这样生动的笑脸,她再也再也看不到了。
南风站在她的遗照前,看了好久好久,像是要将那笑容看穿。
傅希境站在她旁边,担忧地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表情,到了此刻,她依旧没有落下一滴泪。
南风转身,走到谢长明面前,轻声问:“谢爸,我干妈呢?”
谢长明仿佛一夜间老了好多岁,脸色苍白,眼圈发青,声音干涩:“病了,在家睡着。”
南风握了握他的手,紧紧的,“我去看她。”
她走了几步,谢长明忽然叫住她:“南风。”
她回头。
谢长明将家里钥匙拿给她:“好好陪陪你干妈。”
“嗯。”
傅希境要送她去谢家,却被她拒绝了,这么长时间了,她终于正眼看他,面对他的担忧,她甚至笑了笑:“我没事的。你去忙吧。”
可这样的她,令他害怕。他宁肯见她痛哭流涕,歇斯底里,总好过这样平静,将所有情绪都压抑在心底。
他没再坚持送她,但他的车悄悄跟在出租车后,一直跟到目的地,目送她进了谢家,才离去。
南风打开门,客厅里昏暗寂静,清清冷冷,她站在那清冷寂静中,茫然四顾,站了许久,仿佛梦游般恍惚。
然后,她听到抽泣声从卧室里传来,一波一波,压抑的,绝望的。
她推门进去,打开灯,走到床边坐下来。
“干妈。”她轻轻地喊了声,手指按在她肩膀上。
蜷缩在被窝里的罗素蓉缓缓抬起头,见到南风,抽泣转为大声恸哭:“南风……南风啊……飞飞她……”
再也说不下去了。
南风倾身,抬手抱住她,紧紧地。
罗素蓉将所有的重量都倚在她怀里,泪落得更凶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吞心噬肺。
谢飞飞葬礼过后,谢长明请求南风:“我知道你需要回到医院照顾你妈妈,可是,谢爸实在没有办法了,请你留下来一段时间,陪陪你干妈,我怕她,熬不过去……”
南风点头答应。
就算他不开口,她也打算暂时留在国内。
罗素蓉一病不起,整天以泪洗面,整个人都瘦得不成样子,吃不下什么东西,南风哄着她,她才吃几口。
她对南风特别依赖。
这个时候,她怎么能离开。
“还有一件事,”谢长明说:“你去公司帮飞飞整理下遗物,把东西拿回来。”
“嗯,好。”
过了两天,南风才去的公司。
明亮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静地工作着,见到南风,沉默着点头致意,南风也面无表情地微微点头,所有人都笑不出来。
她站在谢飞飞办公室门口,站了很久,才轻轻推开门。
谢飞飞一向凌乱的桌面被助理收拾得很整洁,桌上玻璃花瓶里一束洁白马蹄莲开得正怒放,她有给自己买鲜花的习惯,工作疲劳时将头凑到花束里,深深呼吸,她说,瞬间又觉得生活很美好。电脑旁放着两只相框,一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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