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了,整个公寓就两父女面对面坐着。
倪德全一直担心倪青会有什么过激反应,却怎么都没想到这人会压根没反应。
可他也不觉得是好事,反而更放下不下了。
起身给她倒了杯水过来,边说:“白墨会这样我也没想到,只可惜得到这个消息太迟了。”
发生的已经发生,死去的也再活不过来。
倪青仍旧没吭声。
“你自己......”倪德全的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触到倪青放在一侧的手,握成全,骨节泛黄,因着用力巨大而明显颤抖着。
倪德全又慢慢把视线调到她脸上,仍旧是那诡异的平静,可是只要细看还是能隐约发现眼底被压抑狠了的疯狂。
突然间连安慰都无从下口了。
“我要报警。”倪青知情后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完全在意料之内,倪德全非常理解,然而对话内容模糊,涉及到的人物信息又非常有限,哪怕报了警也可以有打擦边球的处理方式。
他将其中关系一说,倪青说:“货车司机已经抓到了吧,只要提供他跟白墨认识的证据不就行了?不要小看警察的办案能力,现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
倪德全没再说什么。
留下了这支录音笔,倪青也继续住在了这间公寓中。
倪德全离开前表现的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倪青难得主动开口问了句。
白墨年级虽轻,事业根基却已深,要把他连根拔起,波及到的人会非常多,其中就包括倪德全现有的公司,毕竟还有着亲戚关系,是他老婆这一边的外甥,又是打小看着人长起来的。
倪德全的感受是非常复杂的,他本意其实并不想眼睁睁的看着白墨从高处掉下来,因为真的会死的很惨,他顾及着情分不忍心。
可另一头却是他亏欠多年的亲生女儿,血缘关系无法分割,纵使多年不曾亲近,感情已经疏离,但要因着这事使得倪青就此一蹶不振,悲观点更可能有轻生意向,这么个情况叫他做睁眼瞎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两头放面前让他选,倪德全再纠结再斟酌也只能选择站在倪青这边,因此有了今天这一出。
倪德全又把这些原由在喉咙底滚了一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摇摇头走了。
门一关上,倪青便又开了录音笔,她近乎自我折磨般的一次又一次不停轮放。
从天光大亮到华灯初上,倪青无声落泪,又因着仇恨而红了双眼。
倪青躲在这个公寓里再没有出过门,高档小区,警卫森严,白墨因着种种关系也不好过于放肆。
后面几天的日子过得非常机械,倪青按时睡按时起,准时吃三餐,木然的不得了。
直到收到倪德全送来的一叠资料,薄薄一层,却关系重大。
“要怎么做随你,但一定要考虑清楚。”倪德全揉了揉太阳穴,短短几天好似苍老了不少。
倪青:“谢谢。”
“不要因着这事谢我,”倪德全看了她一眼,心累的说,“如果有选择我并不希望插手的是自己。”
倪青拍了拍文件夹,起身回了房间。
换了一身衣服后出来,倪德全已经不见了。
倪青换鞋终于出门了。
她背了一个双肩包,将不长的头发梳在脑后,过短的滑落在两侧,穿着背带裤,运动鞋,看过去像个刚从校门出来的学生。
倪青找地方将手上资料全部做了备份,随后去了最近的网吧将整个事件通过网络发散发酵,又把其中的一份资料邮寄到警局。
之后能做的就是坐等了。
站的越高越孤独,想要把你往下拽的更不少。
推倒白墨比预期的要容易很多,毕竟暗地里看着他眼红的不在少数,在他刚继承家业的那段时间有的是人想坐那个位置,想分那杯羹。
倪青将自己始终关机的手机打开,居然还没停机,收到一大堆信息,有广告,有亲友,也有白墨。
白墨最后一条信息说的是:“我想见你一面。”
倪青冷笑了声,重新关机,并将这只手机扔进洗衣机滚了滚。
半个月后刑期下来,白墨被判了五年,而那个火车司机直接是死刑。
真可惜,还是有人为他顶了罪。
判刑当天,倪青在当地法院外溜达了一圈,晴朗的天空下偶遇了一个从博物馆出来的小男孩,两人胡扯了几句。
倪青心情好还给这孩子买了个汉堡。
然后她又回了公寓,在公寓楼下看到了倪德全的车。
倪德全从车上下来,一脸复杂的看着倪青。
自白墨雇人行凶的事件爆发后,倪德全便没再来过,今天真是难得。
“有今天他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个“他”是谁,不用问也知道。
倪德全说:“他说他想见你。”
“付言风的墓址在哪?”
这个场景有点熟悉,也有点讽刺,她曾经也问过另一个人差不多的问题。
这才多久?就这么面目全非了。
倪青没管白墨的请求,要到付言风的墓址后次日过去了一趟。
几天前还鲜活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现在就成了冷冰冰的墓碑,这样的落差让本就没怎么调整好的倪青瞬间又崩溃了。
她总在一次次的自问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却总是寻不到答案。
每每想到付言风对白墨的仇视,反观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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