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美国,伊利诺伊州的芝加哥。
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坐满长长的乞讨的队列,披头散发的穷人在这里可怜的呻吟,颤抖的哀求的低语交汇在一起,像断弦的小提琴,拉着残缺不堪的乐曲。然而这里却不乏乐曲,悠扬的尤里克克的曲乐声总在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时,传扬整个街道,诗意的氛围随之轻轻笼罩,尽管这里是那样的悲惨。不过,总有希望。
悠扬的尤里克克声来自街道南段的一个华人少年,他坐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与其他的乞讨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的头发留得很长,乱糟糟的样子,他的头微微低垂,透过他遮盖在额前的长发,可以看得到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那清澈里有一种深刻的哀伤,谁也不知从何而来。
这里偶尔有人驻足,他们总会停留在这位华人少年的身旁,在他面前用来乞讨的碗里,丢下自己的带在身上的硬币,一美元或几美元。不到几个小时的功夫,那小小的破碗便被装满了。旁边的乞讨者用羡慕而嫉妒的目光看着他碗里的收获,而他总是冷漠的收起钱币,走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那,将自己所得的一半分给她,那妇女感激不尽,连连亲吻他的手。久而久之,变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在这条令人窒息的乞讨者街道上。
原本,这个华人少年很可能在这里长大,但一天清晨,一位突然的来访者改变了他的命运。
那是晴朗的一天,街道上依然是令人窒息的景象,有所不同的是,一个穿着天蓝色裙子的小女孩来到了这里,她不过十几岁的样子,长得很是清秀,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发出本质健康的美丽。她看起来是迷路了,眼神里透着慌张与无助,楚楚可怜。她小心翼翼的行走在这条街道上,时不时捂起自己的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来宣告子自己的惊讶。看来,她是温室里的千金小姐,头一次见到这贫穷到令人窒息的景象。
她在凌乱的人群中试着寻找——寻找着可能会熟识的面孔,但她总是屡屡失望,这里,要么是像患上了白化病般的白得吓人的妇女,要么就是美国自以为是的种族主义者所歧视的黑鬼。没有黄皮肤,没有!有一些是混合的肤色,看起来像混血儿,可当她去询问时,只得到了一些叽里咕噜的听不明白的话语,她只好失望的继续前行,慢慢的,她几乎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
无所希望了,她开始试着加快步伐,但也只是稍微迈大了一点步子。
这时,从街道南段,离她不远的地方,响起了美妙的尤里克克声。
她被这突然想起的乐曲声吸引过去,在杂乱的人堆里看到了他,那个有着由于外表的华人少年,黄皮肤。
像是得到了救星,她向那里快步走去,躲闪着穿越横七竖八或躺或坐在地上的乞讨者,来到他的面前。
华人少年感到了面前投下的阴影,他抬起眼,把散落在眼前的头发拂到一旁,看着无助的她。
“我想问,”她迟疑着说,“您会说中文吗?”
“是的,我是中国人。”少年用沙哑的嗓音回答说,几乎是脱口而出。
“太好了,我也是中国人,我迷路了,我需要您的帮助。”
他看着娇弱无助的她,心中泛起怜悯,又涌上一点悲伤,停顿了几秒,他开口说:“请说,我一定尽我所能。”
“谢谢您了,能告诉我怎样去这个地方吗?”她说出了一个地名。
华人少年眼睛一亮:“刚好,这个地方我去过,不过路很长,我想,还是我带着您去吧。”
说着,他把尤里克克收好,站起来,对着她说:“来吧,跟我走。”
她跟着他,又开始了行走。华人少年携着他的尤里克克,带着女孩穿过街道。经过那带着小孩的妇人时,少年像往常一样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半的钱币,俯下身轻轻地放在妇人面前的乞讨盆里。妇人吻着他的手,致以谢意和祝福,少年则安静的接受这来自一位母亲的洗礼。女孩站在一旁,突然鼻子一酸,热泪盈眶。这是被眼前的一幕所触及的情感,真挚,没有半分的虚伪。
等待妇人结束了她的亲吻、她的祝福,华人少年便立刻带着女孩,走出了这条街。
走了很久,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女孩很欣喜,忍不住大声欢呼起来。华人少年拂了拂他的头发,把尤里克克背好,对女孩做出道别:“那好,您已经到了,我想我可以回去了,祝您一路平安。”
他说着就要离去,没想到女孩叫住了他:“等等。”
他回过头来。
“额,”女孩慢慢的说,“你的尤里克克弹得真好,我很喜欢……”
他微笑了一下,浮在忧郁表面的微笑。
“您还有什么事吗?”他继续问。
“我想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叶枫,再见了,希望我们后会有期。”他说完,转身离去。女孩望着他瘦小孤单的背影,喃喃的说:“叶枫?哦,我还回去找你的……!”
她这样想着,又抬头去望他的背影,却发现他早已消失不见了。
叶枫,在两年前的变故后,离开了家里,开始流浪。他是如何来到的美国,如何来到的芝加哥,这恐怕永远不得而知了。但现在,我们可以看到,他就在芝加哥的贫民窟里,在一条乞讨的街道上,弹着他的尤里克克,在这里平静的生活。当然,他没有忘记仇恨。他怎能忘记呢?那深刻的刻骨铭心的血的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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