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别走!”身后晴天霹雳一声。
我腿软了,身子一歪,摔倒在地。喊我的人“咚咚咚”跑过来,一把将我扶起。我看来人,竟然是朱四喜。
“你他妈吓死我了!叫我喊那么大声音干嘛?”我踢了他一脚。
朱四喜有点儿委屈:“我平时就是大嗓门你又不是不知道,至于吗你?喊一声儿就瘫了?。”
“行了,行了,少扯这淡。话说你怎么不上班,来这干啥?咱公司放假?你工资发没有?”
朱四喜说财务出差了,过几天再发。他也被辞退了,前后脚的事儿,理由也是精简人员。
哦,原来是这样。不用想,都是赵牲旺搞的鬼,看我和朱四喜关系好,走了我,也得辞退他。但这事儿做的也忒恶心了,谁不知道朱四喜是个老实人?扯淡吗不是?
朱四喜叹口气,说已经这样了,今后再说吧。并问我怎么在这里出现。我说你呢,你怎么出现在这儿?朱四喜说和人有约,见一个网友。我坏笑几声,说你小子搞的是地下恋情啊,那姑娘还挺文艺,选个书店当约会地点。朱四喜脸一红,说啥姑娘啊,就是个网友。说今天下午1点见我,有事儿约谈。我寻思着也没事儿,就来找他。谁知道我刚和他没说几句,就吵起来了。神经病那人!说些着三不着两的怪话。我就不该来,听那家伙名字我就不该来,那家伙叫什么“涅槃的老鸹”。话说你怎么也出现在这?
我耳根一震,又是这只“乌鸦”,看来不止我一个,这家伙太也神秘,种种事件联系起来,这人并非牢骚满腹的无用书生。朱四喜还跟我说,他也是“桃花源论坛”的网友,叫做“丸子”。那天他回一个网友“五柳先生”的帖子,然后那个叫“老鸹”的人就私信并约见他。
看来是躲不过去了,这个人想见我,我就是到了深山老林,他也必能把我找到。算了,见就见吧,反正我是个杀人犯,没理由怕的。我看看表,两点五十,马上到点了,里面的人可能正在门口观察着我,如果犹疑不决,太丢人。我对朱四喜说:“四喜,那个帖子是我发的,五柳先生就是我。你赶紧离开这儿吧,那个论坛以后少接触。你再找个单位,好好工作就是。”我这些话好似临终遗言,连我自己也莫名其妙。涅槃的老鸹可能是个白道,也可能是黑暗组织。此一去,不知能不能再见着朱四喜——历史证明,我再见到他,果然是多年以后了。
朱四喜像听到死刑判决书,嘴半张着,不明白我的话。我冲他笑笑,转身走进潟岛书屋。莫名的恐惧比真实的恐惧更加可怕,直面挨上一刀,也不失为快事。朱四喜想陪着我,无奈我刚走进潟岛书屋,书店里钻出个保安把他拦腰抱住,随后大门落锁,断裂为两个世界。三寸厚的檀木门完美嵌入门栓,隔音效果极好。我隐约听见朱四喜喊叫:“老王!我等你俩钟头,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叫警察!”
警察?千万不要!
既来之,则安之。入狱前呆在这儿,也挺好。看看环境,这不是间书店,好像咖啡馆。书架靠在墙根处,上边不过摆上了几本书。其他剩余空间全部被休闲桌椅占领,不时有侍者递送咖啡。有的人说书店必须有大量的书,这才让读书人过瘾,实际并非如此。看书是为了种感觉,获取知识倒是其次,享受恬静是最主要的。咖啡馆式的“潟岛书屋”如此设计,就是满足人类的这部分需求,让人们尽快的融入思维之海。
东北角,人文社科书籍类的书架前,一个三十岁的男子捧着本书,正冲我微笑,目光和善,像个博学多问的教书先生,跟“老鸹”这种东西全无多少关系。他身材走样,啤酒肚大的出奇,像十月怀胎的孕妇。我也冲他笑笑,问说:“你们这里招聘临时工?”
啤酒肚干笑几声,说:“王先生好幽默,我怕你不来,就编了套瞎话。你是聪明人,何必明知故问?我就是那只老鸹,本名叫刘创世。”说着,亲自给我挪了下沙发,让我就坐。我略显尴尬,想着怎么把话兜回来。面对这人,脑筋不知觉迟钝了,只好咽了口唾沫,看他下局对白交锋。他从我身后绕到对面的沙发椅上,拿出一颗烟递给我,我表示拒绝。不抽烟的人最反感烟味,啤酒肚明白这一点,知趣得把烟收起,叫服务员端上两杯茶水。
啤酒肚接着说:“我平时也不抽烟的,就是抽烟,也不会把烟咽到肺里再从鼻腔透出。”说完笑笑,喝了一口茶。
接下来可能危机四伏,也可能啥事没有。处在陌生的环境下,是个人都会紧张,我皱着眉头,思维力渐渐凝聚,强自淡定,迎着他的目光,问:“刘兄,你找我过来,不会就是请我喝喝茶聊聊天那么简单吧?”
啤酒肚说:“如果我们单独的聊聊天,不可以吗?”
我说:“网上是网上,现实是现实。我跟你又不是特别熟悉,推心置腹,那得相处一二年才可以,咱们生活没有交集,不过普通网上熟人,连‘友’字也谈不上。我跟你可能没啥可聊的。”
啤酒肚没有被我的话激怒,保持笑容,说:“真是太有意思了。王先生,你这样的实在人社会上不多了,有啥说啥,不会逢场作戏,将来会吃大亏的。”最后几句话,他说的很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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