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开元二十年,秋九月。夜。华山纯阳宮。
真武大殿门口一个婆娑的影子,渐渐地隐现。山石道人微眯着眼,手捋其须。瞧见于睿步履紧凑,宽大的道袍亦难掩其慌乱之态,三步并两步进入殿中。于睿向坐在正殿中的山石道人拱手作揖道:“见过师尊!”继而转向右座的李忘生道:“见过二师兄。”
山石道人依旧慈祥之态微笑向于睿问到:“阿睿何时如此慌张?莫不是昆仑山之事?”
于睿恭声道:“是的。师尊!六大派围攻恶人谷,六大派败北,昆仑派更是被灭派。”
山石道人轻抚其须道:“时也,命也,运也。忘生,阿睿派遣弟子去收拢吾派幸存弟子。无上天尊。”于睿,李忘生起身作揖:“诺。”
正当于睿告退之时,于睿恍惚间恭声向山石道人道:“师尊!徒儿一刻钟之前观望星象,有的闪烁不定,有的悬凝不动,有的晦暗无光,有的灼灼耀射。忽地,东、西二方方天角,各有一道强烈光华腾升而起,仿如电光,划过天际,射向正北面。正北面之中,一颗大如拳的紫色星斗,被射来的两道光华冲击,猛烈摇晃;其光本已晦暗不明,再一摇动,则更显惨淡无光,大有摇摇欲坠之势。紫微帝星突然黯淡,东北天角有一星耀耀,不过一刹那又恢复如初,继而帝星西北方一小星耀耀向西南方瞬间而逝。”
山石道人闻此异象,不由猛地打了个寒噤,心中暗道:北面正中乃主李唐国运之紫微星,东面乃青色青龙岁星,西面乃白虎太白星。二星合于一宿,乃奇凶大险之兆,当主国危兵凶,天下生灵涂炭,亦主国将由合而分矣!自唐高祖皇帝、太宗皇帝、高宗皇帝、武后乃至当今陛下,哎!俗话说‘君子之恩,五世而斩’。”
山石道人惊异之情一闪而逝,轻捋其须道:“为师听闻朝廷有讨伐契丹与渤海靺鞨诏令,估望我朝先败而后胜。西北方小星?莫不是预警西北将有大灾?”于睿颔首道:“多谢师尊解惑,徒儿告退。”于睿,李忘生退出真武大殿。
山石道人继而坐于蒲团之上口中诺诺:“时也,命也,运也。无上天尊,天道无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雷霆雨露俱是恩泽。”
旬日间六大派因恶人谷败北,传遍江湖。天策府统领李承恩上疏朝议,协同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下令加强各地治安巡查。朝廷官军讨伐奚,契丹,靺鞨大胜。
是年安禄山投入幽州军。
开元二十二年,二月,壬寅,西北陇右道秦州地连震,坏公私屋殆尽,吏民压死者四千馀人。令左丞相萧嵩致祭山川,又令仓部员外郎韦伯阳往宣慰。存恤所损之家,委随事处置闻奏。
地震过后,满目疮痍,瓦砾成堆,哀嚎之声翩于鸿野。衙役捕快一干吏民抢险救灾,扒开瓦砾寻救幸存者。是夜,正当救灾吏民轮换之时,一堆瓦砾中竟然传出哇哇的哭声,一干救灾人等闻之大惊,顾不及饮水,狂奔到那堆瓦砾,循着哭声扒开瓦砾。只见一根房梁下一男一女的尸体,奋力支撑着房梁,夫妇二人环卫着一个大釜,婴儿的哭声就是从大釜中发出的,众人推开房梁,从大釜中将哇哇啼哭地婴儿抱出。众人抱至救灾营地,由一妇人抱在怀中给婴儿喂米汤。
救出婴儿第四日,众人犯难了,此婴儿父母亡于地震,三日间亦无有亲朋眷属前来认领。正当救灾营地众人来回思索之时,县衙主簿押解粮饷到了营地门口,众人瞧见,喜出望外,奔拥到营地门口,只见一个五旬左右的老丈,似乎是难民推举的临时保长,那老丈向前向县主簿作揖道:“刘主簿,一路辛苦了,吾等小民感激涕零啊。刘主簿快快里面请!”入至营内帐篷,老丈对刘主簿道:“刘主簿,辛苦。请饮水。”说完自有难民递上清水。
刘主簿道:“多谢老丈。”刘主簿甚是豪爽,一饮而尽。老丈微蹙眉头,欲言又止,但还是开口道:“刘主簿,官府如何处置此次灾难中的遗孤?”
刘主簿沉思了会道:“据本朝律法,如有亲属在转为亲属收养,如无可转异姓收养,其次就是没于奴籍,转为官奴。”老丈道:“几日之前,吾等从瓦砾中救出一遗孤男婴,几日张贴告示无亲朋前来认领,户籍俱在地震中遗失。唯有州府犹存,州府距离本县有远哉,为之奈何。”
刘主簿道:“那就张贴异姓收养,过几日无人,便等州衙的人来处办之。”老丈轻叹道:“只能如此了。”
过三日,无人领养。没于奴籍,转为官奴。
十年后。
天宝三年三月五日,以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兼范阳节度使。
杨国忠串通高力士,掌控神策军实权。
东瀛名门式家长子藤原广嗣举乱兵败,逃到大唐,向谢云流求助。
藏剑老六叶婧衣不辞而别,独闯江湖
天宝三年十二月李隆基纳太真于宫中。
山南道,渝州。
三月初,春风已将一丝暖意带进唐家集,柳枝吐芽,莺飞草长,春意盎然。今天正好赶上集市,唐家集往来行人络绎不绝,格外热闹
这天上午,一辆黑色圆棚牛车驶入靠近唐家堡的内堡堡墙大门外,这辆牛车虽然宽大结实,健牛挽辕,但和大门外其他的华丽马车相比,还是显得十分寒酸。
赶牛车的是一个三十五岁上下的男子,眉宇间有些忧心忡忡,只见他身着一件麻衣布袍,头戴软脚幞头,风尘仆仆,显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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