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个最平凡的心愿也得不到满足?他像一个得不到糖的孩子,眼里的凄凉越来越浓。
叶萳菁感受到他的手一点点松开,她背对着他,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的泪水充盈的眼睛。只能努力维持住声音的平稳,“再见”。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消防安全门的时候,一股身后传来的大力又一次将她抵在墙上。被雨水浸湿的墙面冰冷的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灼热的泪顺着腮边滚滚滑落,她尽力维持的镇静,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土崩瓦解了。所有伪装的坚强,到底不是真的坚强。
程寒吻上了她的唇,带着手忙脚乱的急促。他看见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大褂,和她雪白的脸,连鲜艳的唇也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色泽,苍白的没有血色。她的眼泪砸下来,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只要她一落泪,他就会惊慌不已,手足无措。恨不能掏心掏肺。
叶萳菁的眼泪因为这样温暖的触碰越发的不受控制,决堤而出。所有积攒起来的防御工事彻底崩溃,她的心早已经柔软,只是口齿还不甘示弱的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她那样害怕,怕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光和影的错构,她已经不敢承受失去了,那么,不如从未得到过。
她终于张开嘴,试探性的回吻着他。程寒得到许可和鼓励,所以他给与的温暖越来越浓烈。
肺内的氧气不足,身体提出严重抗议。叶萳菁只好带着不舍的推开程寒,她贪恋的东西,不知道片刻的离开之后,是不是再也没有了。
她只是觉得看不起自己,就这样轻易的原谅了他。
程寒从她的眼神里明白了对方又一次放弃了主动权,他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想说的话,“萳菁,我们可以尝试着从新开始吗?所有的过往我都不计较了。”
他不计较,她呢?她对他一往而深,又怎么能不计较从前的事?如果他为了重温旧梦而招惹她,然后再远走高飞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确定自己会受不了。
可是,她又那样爱他,要怎么违背自己的心说出拒绝的话来?既然一颗心都在他身上,那么再尝试一次又何妨?
她没说话,只是左颊的梨涡又一次明媚绽放。
“叶医生,我要谈的的确是治疗的事。”他说,带着玩味的笑意,并且成功的在叶萳菁脸上看到了惊疑。他似乎很得意,仿佛从前惊慌的小狐狸又回来了。
可是他到底不敢再继续高深莫测的捉弄她,修长的手指直指心口的位置,分毫不差。从前叶萳菁学解剖的时候,总是说实验室的那些历史悠久的标本太恐怖,所以从来不去碰。程寒又比较瘦,所以总是要履行义务似的当她的活“标本”,一个学期下来,叶萳菁的解剖没学的怎么样,他倒是耳濡目染的掌握了许多。“我的心被你弄坏了,可不可以治一治?或者,干脆换个新的更好。”
反应过来的叶萳菁狠狠的在他胸口捶了一拳,“我是消化内科的医生,治不好你的病。如果你愿意,我会给你介绍几个认识的心脏科医生。都是年轻有为的漂亮女医生!”
程寒却只是一笑,目光温软的看着她,忽然很严肃的说:“我想想还是不要浪费医疗资源。何况,”他顿了一顿,捧起叶萳菁的脸,无限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我中了你的毒,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这样病下去。”
这是告白吗?叶萳菁不用想就很肯定的告诉自己,这是最有力的表白。一生一世,他都是她的,她亦是他的。她伸出手刮他的脸,“看来真是不可救药了!”
程寒只是伸出双臂抱着她。那样阴冷的天气里,心里到底是暖暖的。“以后不要再玩失踪了好不好?”
叶萳菁并不知道他说的“失踪”是什么意思,于是探询的看着他。
“我昨晚打你的电话是关机,敲你的门也不开。”
原来是这样,难怪自己昨天洗澡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有叩门的声音,可是水流声太大掩盖了许多,而且大晚上也从来没有人会找她。所以一直没有在意。至于手机……“电话没电了,我没注意到。”
程寒似乎对这样的回答很满意,他心里知道,就算叶萳菁只是随便找一个借口搪塞,他也会觉得满意——起码她还肯编织谎话来敷衍他。所以他不去想这样的理由是真是假,这一刻只要她说,他就会信。
他只是没有告诉她,自己是怎样眼看着赵晋阳走出来的,如果他当时留下,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他也不愿再告诉她自己昨晚守在她房间门口时有多么的仓惶,他知道她知道。
站在十二楼,脚下是十丈软红的繁华人间;极目远眺,可以看见杨柳依依的陌上□□。师姐曾经说过,“紫陌红尘,原是指长安古道上轻裘缓带的少年胡马飞奔扬起的尘土,只要远离长安,就可以远离红尘”,那是因为她心心念念的人就在长安,所以她把那里当做红尘幻海。可是相对于叶萳菁,因为他在s市,所以她的心也在这里,从七年前就已经开始落入红尘泥土之中了,纵然尘嚣喧沸里,一颗心早已经被践踏的千疮百孔,可是到底不舍得离开。
就像她起初成绩不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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