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江湖里还是江湖外,三百六十行中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行外人看热闹,行里人看门道”。
此时山道口子外两旁的一大堆行外人看着山道中那一道道纵横的肉眼可见的剑气齐齐咽了一口口水,山道顶上的夹缝之中有一缕阳光倾泻下来落在这些剑气之上更是五光十色,好不精彩,一丝不漏落在这些外行人的眼中,打心底里觉得这满山道的剑气,委实好看。
而一只脚才踩在江湖边坎上的赵净初算是半个行里人,看着这些经由那缕阳光更显耀眼的剑气也是发自内心的暗赞一声“这手活够花哨够精彩,没污了本公子那白花花的银子,当真是有剑仙材料的大气象啊,赚到了”。然后双腿一夹马腹慢悠悠上前去,和吕建言并肩而立。
赵净初转过头来看着在马背上正襟危坐的吕建言,这小子在左手轻叩剑尖之后便是一直保持着这幅模样,双眼盯着长剑,似在发呆。赵净初拿手肘轻轻顶了顶吕建言的腰间,吕建言回过神缓缓转过头来看向赵净初神情庄重老气横秋颇有江湖前辈高人的牛气风范道:
“未出鞘,吾便已知这一剑的光彩。”
说罢,手中长剑缓缓入鞘,而随着吕建言手中长剑入鞘,山道之中那些纵横冲刺的剑气也是一道少过一道,直至仅剩那最开始的三道剑气,而这三道剑气也是在穿越间缓缓溶于一道,也就是在这一刻,吕建言手中长剑即将全部入鞘,长剑终于锵的一声全部入鞘,那道剑气也是凭空消散而去。
赵净初看着这从出剑到归鞘都精彩绝伦气象万千的始作俑者的吕建言,突兀的想起吕建言长剑归鞘前那一句“未出鞘,吾便已知这一剑的光彩”感叹道:
“确实是身具大气魄之人呐。”
听闻赵净初的这句由衷感叹,吕建言瞬间破功,哪里还有之前那一剑出万剑归的高人风范,嬉笑着望向赵净初谄媚道:
“殿下,你说我之前那一剑是不是很有高人风范,顶尖的牛气了?若是像殿下你一样拿去换胭脂换红妆,能换上个几两胭脂几抹红妆?”
“这手活有些看头还是能值上不少银子的,嗯...?”
赵净初笑着答道,转头望向山道之中,那二十几个山贼浑身衣服被之前那万千剑气绞的破破烂烂的,此时一个个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向着山道那边的出口跑去,竟是一个不少,一个没死。赵净初回过头瞪着吕建言笑骂道:
“值个屁的钱,光花哨好看了,连个人都杀不死,有个鸟用啊?”
吕建言闻言略微带着点委屈低声道:
“殿下,不是杀不死,是我没想过杀他们,你看我这也是第一次下山,手底下别说杀人了,连只鸡都没杀过,山上那只斑鸠还是你动的手呢,你忘了?要是动手杀人,我怕我会晕血。”
“德行,就你这样的,连个人都不敢杀,武功再高有个屁用啊,纯粹是跟着本公子混吃混喝,浪费了好大一笔银子。”
“殿下,那你杀过人吗?杀人是什么感觉?”
“开什么玩笑,老子可是挂名的天字号大魔头,杀的人那是一打接着一打,成堆成堆,跟砍菜切瓜似的,还什么感觉?有个屁的感觉。”
“可是我观殿下身上并无缭绕有因果血腥气息啊?”
尚还懂些望气之道的吕建言在微微撇了一眼赵净初之后低声嘀咕道。
“嗯?放肆!”
“啊,殿下,这话说得,忒有气势了!”
“嗯?是吗?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嗯?放肆!”
“...”
这两人两骑就这么嚷嚷闹腾着晃晃悠悠进入山道,只剩下一群的围观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望着这出场牛气到顶尖临走却没个半点风范感的两人消失在视野之中。而那个挨了山贼一顿好打后边靠着山壁自始至终再没说过一句话的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轻声道:
“这个江湖,越来越有趣了呢!”
......
距离此地千余里之外的武当上山这时候已经有了好厚的一层积雪,银装素裹,一眼望去好似一个冰雪般的琉璃世界。
此时一个穿着碎花罗裙打扮的姑娘正在玉柱峰上一座道观的院子里双手捧起地上的积雪认认真真的堆着一个雪人,看其穿着有别于这山上的女弟子道姑们,可却是生于这山上,长于这山上,实实在在的山上人。
姑娘一捧接着一捧,不一会雪人就差不多跟姑娘一般高了,这时候姑娘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雪人,伸出右手在雪人头顶上比了比又在自己头顶比了比,自己要高上些许,于是满意的点点头喃喃道“既然入门比我晚,是我的师弟,理应比我矮上一些才是对的嘛”。
然后姑娘跑回道观拿来了两颗枣核和一个胡萝卜按在雪人的头上,姑娘认真打量了一下雪人总觉得缺少些什么,随即便恍然大悟,掏出怀里的胭脂盒,食指在盒中沾上些许然后在雪人鼻子下轻轻一点,成了,这样才像嘛。
姑娘两手掐着腰围绕着雪人转了一圈便转身回了道观端出一张小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双手托着香腮打量自己的杰作,越看越觉得生气,小嘴一嘟有些埋怨,这小师弟,当初说好了下山以后会回来看自己的,这都过去一年多了也不见人影。掏出怀中的胭脂盒拿在手中看了看,胭脂都没剩下多少了。
道观的墙角有一个赤脚的中年道士此时正贼眉鼠眼的躲在那里偷看望着胭脂盒发呆的姑娘,他在躲在那里好些时辰了,从姑娘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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