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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波正在陪姿姨娘给榴哥儿换衣服,见说,赶紧就过来,眼睛笑成一条缝:“小姐,你怎么来了?”
其筝嗔道:“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早上还来一趟呢,自你来了,我就来不得了?”
姿姨娘手里正忙,不好过来,只得口中大声招呼道:“大小姐别听这丫头嘴里乱嚼,我这地方,就下了帖子请,大小姐还不定来呢”
其筝边笑边坐了下来,这时她方才真正舒出一口气来,刚才可真叫憋坏了。
子规乖巧地上前,问其筝道:“大小姐用茶不?中午没吃什么,这会陪大*奶说了半天话,该饿了,要不我传大厨房,送些果子点心来?”
其筝一眼便见姿姨娘桌上放着几碟小食,便用手指着道:“这不是现成的?还要去传什么?没的又闹得鸡飞狗跳的,一院里都知道。只悄悄的吧,你们奶奶才歇下。”
子规会意地笑道:“哎,知道。”
韵波上来,将那几碟子东西端过这边来,口里只是说道:“这怎么行?这原是我们用过的,再者,我们什么身份,我们的东西,大小姐如何用得?”
其筝待其走近身边,上来就扭住她腮帮子,口内戏道:“我看这东西吃的,脸上横肉都雌出来的,看来一定是好的,不是那凑和出来的滞货,我就偏得尝尝,怎么让我也长长肉才好”
韵波哎哟一声,捂着脸笑了,口中只是道:“大小姐果然该长肉了,手上一点劲没有,才扭了一把,倒像是给我挠痒痒呢”
姿姨娘这时已将榴哥衣服换好,交到云姑手上,便过来笑道:“韵波这不成气的行货子,说出话来只是不中听都长肉长得如你一般才好,身上都是圈儿套着呢再者,大小姐也是你能说得的?看不打下你半截来,你就福满了。”
其筝笑道:“她是这样惯了的,跟我只是没大没小,倒是外人面前,还知道点规矩。”
韵波挑了一碟紫苏酿蜜枣放在其筝面前,口内对姿姨娘嘲道:“如何?我说了你只是不信,大小姐待我,真是如自家姐妹一般,再不肯当我只是个奴才呢”
姿姨娘在其筝对面坐了下来,也点点头道:“果然如此,我这般见了,也就是大小姐对你最好了。这园子里,大*奶和琴丝,二奶奶和金徽,二小姐和宜青,我放眼看过,只比不上你跟大小姐。她们也好,只是不如你们这般有说有笑,能当真玩笑得的。”说完,也拣起个旋炒银杏,小心地剥去外壳,递给韵波,后者接了,得意地向嘴里一扔,香喷喷地嚼起来。
其筝见了点头:“她只是爱吃这个,吃起来没够,这苦兹兹的,也不知图个什么乐。”
韵波笑着回道:“大*奶不知,就是有这苦,味道才香呢,那些个甜食,吃进嘴里只是齁喉咙,我也不知有什么趣。”
子规这时端茶过来,听见这话笑着接道:“果真今儿韵波姐姐是高兴了,从来没见过她这般爱说笑的。”
姿姨娘笑道:“当了外人,她只是个老道的,这里有我和大小姐在,她就成了个猴精了,什么工夫都使出来的,你没见,回起大小姐的嘴来,那叫一个快,好在大小姐是不跟她计较的,不然,几个腮帮子也不够煽的。”
子规趁机开口道:“是了,想是韵波姐姐的福气,跟了大小姐一场,到底熬出好来。”
姿姨娘一听这话,倒叫勾起自己的心事来,一时便不再开口,子规也就不出声,只将壶里茶水一杯接一杯,倾进桌上杯中。
其筝捧过一杯来,先看看杯子,青花釉里红婴戏石榴图杯,便对姿姨娘道:“这倒应景,正合了哥儿的名字,是大*奶给的吧?”
姿姨娘见问,勉强笑着回道:“是大爷,临走时让琴丝送来一套,让给哥儿留着使,也是个想念。”
其筝见其神色有异,便注意地看了看,这一看不打紧,韵波也凑上来,只一眼就叫了出来:“好姐姐,这是怎么说?”原来,那泪花,正在姿姨娘眼圈里打转呢。
其筝知道,也不说话,拍了韵波一下,嗔道:“你就失了惊了,好好,叫什么?一会叫起人来,才叫姿姨娘难看呢”
韵波一时不好说得,见子规正在一旁站着,上来就指着脸问:“敢是你们这起小蹄子无法无天了,撺掇着大*奶,欺负姿姨娘了是不是?”
子规还是笑,只看着姿姨娘不说话。
姿姨娘见韵波如此莽撞,赶紧起身拉住:“小蛮丫头,你乱说什么话?子规平日对我不错,有大*奶想不到的地方,倒是她还常常提醒着,绮墨有不敢出头的时候,也就她肯帮着说上几句,这就比书桐强多了,你这么子赶着骂她,想是要绝了我的路呢”
韵波一听忙就收手,笑又重新堆上脸来,立时就对子规行了个礼道:“好妹妹,才是我莽撞了,也不知哪里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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