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毫不犹豫的两个字,冰冷无情地打碎了两个天真孩童的美好憧憬。
“那娘亲什么时候回来?”司马晴问这句话的时候,一旁跟着的司马桓也跟着悄悄竖起了耳朵。
司马玄:“你们别想了,你们娘亲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小晴儿是个十分聪敏的孩子,听了司马玄的话后她愣了一下,她似乎知道什么叫“永远不会回来”,猛地把小脸埋进自己的双手中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边哭边诉道:“原来七宝哥哥和彩嫣他们说的是真的,没有人要晴儿和哥哥了,娘亲不要我们了,爹爹也不喜欢我们,我和哥哥真的是没有人要的哇……”
司马桓正拉着爹爹的衣摆,颓丧着小脸站在旁边,却突然听见爹爹低头问了自己一句话,“你可喜欢那个院子里的那位夫人?”
“她是爹爹的夫人,”司马桓仰起脖子与司马玄对视,怕归怕,他说起话来却一点也像个四五岁孩子,甚至还带着些司马玄身上的淡然之态:“更是孩儿和妹妹的嫡母亲,孩儿自然是喜欢的。”
“谁与你说的她是嫡母亲?”司马玄蹲下身子来尽量与司马桓平时,还半曲着一条腿当凳子让司马晴坐着,那沙哑的声虽然音压的极低,眸子里隐隐约约的紧张却出卖了她此刻的不安。
司马桓一时答不上话,却也看不懂司马玄眼睛里的情绪,他与“父亲”对视了片刻,终于还是耷下眉毛,眼睛泛红地扑进了司马玄怀里,并着不知所措的妹妹司马晴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大概双生子在某些方面都是一样的,只见司马桓和方才的司马晴一样边哭边解释到:“孩儿曾在爹爹的书房里见过一个好看的画像,怀英翁翁说那是桓儿的嫡母亲,虽然都是遮着脸,但孩儿知道她就是嫡母亲……”
……
厝晚轩里:
当司马玄把两个孩子带走之后,曹徽便随手将手里的食盒交给小丫鬟,让她们自己拿去吃了。
玉烟随曹徽穿过梢间直接往卧房所在的次间里去,追问到:“夫人您自己也未曾用饭呢,不若让舒妈妈传饭罢?”
“那就有劳舒妈妈了,传些清淡的粥菜即可。”曹徽停下步子,转而向玉烟微微颔首,“多谢。”
“是,奴婢这就去。”玉烟搭手屈膝恭敬地给曹徽回礼,而后立刻转身朝屋外走去,心里却不免有些伤感。
她很久以前便曾在曹徽身边侍候过,从曹徽嫁进司马家起,到前首辅大臣谋逆事发,她在曹徽身边服侍了整整两年的时间。
玉烟记得,那时的大少夫人曹徽啊,既有名门贵族家嫡女的飞扬傲气之神采,又有才名远扬天下的文人淑女之谦和,既能帮着婆婆将府中上上下下打理的妥帖,又能助司马家众内眷将各种世俗关系交往的得体。
总而言之,那时的少夫人曹氏,乃是司马家最得意的儿媳。
“主子?”玉烟一出屋门就和带着孩子折途而返的司马玄打了个照面儿:“问主子安,问大公子大姑娘安。”
“你这是去做甚?”司马玄抱着女儿温声问玉烟。
“回主子,夫人尚未用晚饭,奴婢正要让人传饭去。”
司马玄点头:“那便让舒妈妈多送些饭菜来罢,我三人亦不曾用饭呢。”说罢就掀帘进了屋里。
曹徽也早已听见了司马玄和玉烟在屋门口的对话,返身在屋门口迎上来者,向司马玄屈膝福礼,不置一语。
“他二人实在对你喜欢的紧,我强行带不走,路上又哭又闹的,”司马玄走进去将两个孩子并排往暖榻上一放,指着两人哭花的小脸,总是沙哑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无奈:“只好再抱回来打扰你了。”
曹徽抿嘴不语,她晓得司马玄肚子里那点后知后觉的小心思,一时竟也不忍心戳破,便默默随了去。
司马晴是个小人精,闻言立刻就从暖榻上滑下来,跑过去扑到曹徽身边抱着曹徽的腿不松手。
只见她仰着哭花的小脸,抽抽噎噎着说到:“哥哥说您是娘亲,您说不是娘亲,可爹爹却没有说不是,那您就是晴儿和哥哥娘亲!”
“……”曹徽被小晴儿言之凿凿的一串儿是与不是绕晕了,干脆不接话地蹲下身来将晴儿搂进怀里,拿出帕子给她擦拭这脸上未干的泪水,边让丫鬟听竹打热水进来。
半柱香之后,司马玄安静地端坐在饭菜飘香热气氤氲的饭桌旁,目光所及的不远处,是曹徽正在挨个儿地给司马晴和司马桓擦脸洗手。
“哦~吃饭饭喽!!”先一步洗好脸和手的司马晴挥着两只小胖手,肉滚滚地就朝司马玄跑了过来。
曹徽随之拉着比妹妹要稳重些的司马桓过来,抬眼却见司马玄的嘴角似乎弯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曹徽立马移开视线,不再向那边多看一眼。
司马玄本来就不打算连夜追究两个小家伙从将军府偷跑回来的事情的,见粉嫩嫩的小晴儿扑来自己身边,司马玄便从善如流伸手将扒着自己膝盖往上爬的司马晴抱到了大腿上坐着。
抬手点点她的眉心,温温一笑,漆黑的眉眼中尽是柔和:“你这个要揭房顶的小臭丫头,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愿意讲了?”
“晴儿跟着,跟着五嬷嬷学了很久规矩的,”司马晴侧过头来,仰着小脸看司马玄,满目的认真:“晴儿只是太开心了太饿了,一时忘记了要讲规矩罢了,爹爹,规矩现在还要再讲吗?饭菜可能会变凉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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