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墙一般的浪头以摧枯拉朽之势击向海岸,它越过沙滩, 拍向钢筋铁骨的建筑。一瞬间,高楼像是玩具似的倒了下来, 屋顶被掀飞, 低矮的建筑被海水吞没,彻底搅入浑水。
近海岸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人们已经分不清哪里是陆地, 哪里是海洋。
位于中央岛最高处机库上方的大型飞行器上,安保负责人嘶吼着拉升高度, 然而紊乱的磁场和狂风使得飞行器在低空中摇摇欲坠。
巨浪咆哮着拍击过来。
空气在此刻凝滞,人们近乎绝望。
刹那间,地动山摇。飞行器在浪头的击打下被拍飞出去,几乎呈现实四十五度的倾角,“咔嚓”一声,机翼折断的声音在咆哮着的狂风和巨浪下几不可查,海水侵入进来。人类和人鱼的呼喊被淹没在海洋的愤怒中。
狂猎的海风呼啸着走过,将消息带向远方。
普通远古人鱼缩在深一些的海底,依靠吹过整片海洋的风获取信息。他们也许不清楚人类到底干了什么,不了解重种和纯血为什么突然如此愤怒,但铭刻在基因深处的恐惧告诉他们此刻应该远离重种,远离海面。
巨浪击打在暗礁上,激起的水花又溅落开来。南玙撩开自己凌乱的发丝,瞳孔中似乎映刻出海啸来临的样子。
“他们这么天真的吗?以为这个时候还能上飞机?”
海若嘴角带笑,回应道:“这是我见过最傻的一届人类。”
可不,风大雨大的还开飞机,没点常识吗?不知道那么多误点的航班哪来的?就算你科技再进步,神奇的大自然也能教你重新做人。
大自然:尊重我,不然就玩死你。
海若挥了挥手,打散了传递消息的海风,他对南玙说:“趁现在闲着,我们去把床挑了吧。”
南玙一愣,他没想到被几件事打岔之后,海若还记得之前说过要给他再挑个大贝壳的事情。他嘴角弯了起来,说:“好。”
两条人鱼潜下海底,略过不知从哪个年代开始的沉船,向着更深处游去。在路过一块有着灯笼形的篮状结构时,海若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跟在海若身后的南玙疑惑的问道。
海若尾巴一划,划过那块大的离谱的蓝色灯笼结构生物,道:“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块巨大的海绵。”
南玙探头去看,果然是块比普通个体大上很多的海面。这是一块六放海绵纲,有着精致的白□□络状形体,和一种名为俪虾的生物存在共栖关系。当俪虾还是幼体时,它们成双结对地经过这种海面的筛板孔进入中央腔,在那里生活、成长,取食随着海水流入的有机物。渐渐地,当俪虾长大,由于体长超过了筛板的孔径,就无法再通过那些筛板孔,于是便成双结对地永久被禁锢在海绵的中央腔中,与海绵合为一体。
因此,这种海绵和共栖的俪虾常被当做象征爱情的吉祥物。在东方,它的名字叫做偕老同穴,而西方则被称之为维纳斯的花篮。都是代表着永恒爱情的象征。
海若在海面前顿了几秒钟,他突然转头对南玙道:“我想把它送给你。”就是还没想好怎么把它搬走。
南玙看着这株精美的花篮,说不喜欢是假的,何况它意预着白头偕老,至死不渝。然而这种生物一般固着百米深的海床上,再向下几十米就到了极限,更别提带到万米之下的亚特兰蒂斯神殿,即使用水层保护着它,也活不了太久。
想到这里,南玙只能遗憾地摇了摇头。
海若见南玙摇头,心里咯噔一下:“不喜欢吗?”问完后,自己陷入了“他喜欢我”和“他不喜欢我”的深渊。
“不,我很喜欢。”南玙主动捧起海若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道:“我很喜欢它,所以不舍得它只存活几个月。无论你送的是什么,我都会非常、非常喜欢。”
海若似乎是呆住了,他的大祭司什么时候那么主动过?
而说完话的南玙,整个脖颈上连带着耳垂上都泛起了一层浅红。他仰起头,轻啄了一下海若的嘴唇,动作快到对方来不及反应。
柔软的触感一触而过,黑尾人鱼的瞳孔一缩,反手想要去拉白尾人鱼时,对方已经甩着尾鳍游到了远处。
海若杵在原地嘿嘿傻乐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哪怕是糟心的联邦人都没办法破坏他的好心情。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家大祭司说“非常非常喜欢”的花篮海绵,越看越可爱。
一抬手,在海绵周围画了个圆,水纹泛着涟漪向外推去,无形的波圈住了这一株特殊的维纳斯花篮海面。想了想,海若还觉得不够,左右看了看,他向着远处的沉船游去。
在沉船里翻了又翻,最终海若从一个生了锈的宝箱里翻出一块金砖。他伸出手指弹出锋利的指甲,在金砖上划了起来。几分钟后,带着他的成果,海若回到了海绵周围,把金砖斜靠在了海绵的底部。
南玙游出十多米,停下来回身去看,却不见了海若的踪影。声波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找到海若,他皱了皱眉,又游了回去。
刚游近海绵,他的眼角就瞥到了一个金晃晃的东西。他很确定刚才这里并没有金块。摆了摆尾巴,再靠近一些,南玙看见了金块上刻上的文字。
他伸手拿起金块,只见上面刻着海若和他的名字,中间还幼稚地画了个爱心。有点像是狗血偶像剧里的桥段,但他仍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指尖摸到金砖背后还刻了上面其他东西,他把金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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