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家里规矩束缚皆松。”话至这,她抬眸觑了眼对方,“我心底是不愿嫁他的,这点你亦能明白。”
闻者点头,见她似有虚弱,便递了热茶过去。
苏瑾妍接过却没有喝,只语气淡淡地继续道:“婚姻之事,从来都是长辈做主,谁曾问过我的意愿?三姐自认为我好掌控,想借着东平侯府的势力达到弑姐夺夫的目的,暗助俞恒促使这亲事,祖母疼她自是言听计从,我便只能婉转周旋。
俞恒是什么样的人,我想你也有所了解,自认为属于他的人或物,便随性自在了些。即便我心里不愿,但却不能违背家族亦不能反抗他,终究也曾服软妥协过。但若说过分出格的举止,却也没有,新婚那夜……你该清楚的。”手指绞着衣襟,目光不安,似乎担忧对方不信。
“我知道的,阿妍。”萧寒的眸中只有心疼。
苏瑾妍却知男人多疑的性格,目光认真地与他对视,“你可听过法华大师的预言?”见到对方疑惑着颔首,抿唇又道:“那个预言,不过是凭空捏造,在俞夫人和我祖母去千安寺前,我便吩咐茉莉去过了陵城。所以,萧寒,我若是当真与俞恒之间有所不可告人,早就可以顺理成章嫁给他,何故在费这些折腾?”
听得妻子说起这些往事,萧寒虽能理解,但到底也有几分杂乱,“法华大师的预言,是你为了避免嫁给俞恒才设下的?”仍是想不通,追问道:“法华大师怎么会帮你扯谎,且你是怎么能断定俞府会有劫难的?”
“法华大师在出家修行前,曾有过妻子,现在那妇人,便是京中官宅里的太太。我意外得知,便使计逼迫了他,令他帮我在俞夫人面前扯下这个谎言,就是不想二府联姻。至于东平老侯爷的过世,这则真不知晓,算是运气。”
苏瑾妍话落,正望着萧寒,低低道:“于俞恒,我算是有背叛的嫌隙,而他亦知晓我令茉莉去过陵城,故而总是心有不甘。”
这种事,对男儿来说不止是不甘,更多的是侮辱。且不说俞恒待苏瑾妍感情到底如何,就冲着她用计摆脱离开他另择夫婿,则是人生中无法抹去的污点。
萧寒伸手抚上妻子的脸颊,“阿妍,是我误会你了。”
她为了离开俞恒摆脱嫁进东平侯府的命运,如此用心,自是格外重视婚姻之人,为何自己听得旁人三言两语,竟会受了挑拨生起怀疑?
“至于二殿下,是前年在中秋时遇见的。当时他身旁的美人和我家八妹起了冲突,我亦回手小小报复了下,最后便惹得他遣人跟踪。
那夜,还在巷子里遇着了你的。平日我身处闺中,同他自没有多少交集。除了几次你和大姐的安排,便都是因摆脱俞恒而相遇,我隐隐地亦猜着了他的身份,心中也提了醒。若要说错,便是在祖母府上时,听得他表情时,我迟疑迷茫着糊里糊涂应下。”
提到那事,她的话中悔意不减。
若非旬好总是洞察她的心思,句句道出她内心所想,直点出她所躲避的话题,自己又岂会费解动摇,顺着他话中意思,认定心里真的由他?
“我知你对我亦总带着分不放心,现在都说开了,你信与不信,我都无话可说。”
苏瑾妍心底涩然,还能有多少时日?
她不想再过这种时而怀疑时而试探的生活,赢取丈夫信任,希望他今后能念及过去的感情,善待这个孩儿。闭了闭眼,苏瑾妍想明了很多,和苏瑾妤的事亦不打算瞒他,因为自己再不会有过多的时间等待猜忌消去。
这些话藏在心底这般久,说出来以后亦不需要再遮掩,全身皆松。
“萧寒,我从来就不是个单纯的女子。我会耍心计用手段,卑鄙还好使性子,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合格的妻子。”她说着说着,懊恼上心头,声音便有些哽咽,“当我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你,我同你表露心声,当时便觉得这是奢望,这样的我如何配得上你?但你的回应以及后来对我的关怀呵护,让我沉溺,不管期间或有什么目的因素,我嫁给了你,是真的觉得幸福。”
幸福却这般短暂,无法长久。
苏瑾妍曾经以为会同眼前人白首偕老不离不弃,生儿育女、细水长流的度过一生。旬王府里的事情发生前,她总认定了这就是未来,闲余的时候亦曾憧憬过那份美好。
可现在,一切都不再可能会有了
萧寒上前拥住她,双臂怀紧。他能想象妻子决定将这番话说出口,是有多大的勇气。
沉默后,苏瑾妍推开他询问:“萧寒,你知晓俞恒去旬王府说了些什么,对不对?”
“都过去了,我不会再想的。”
什么利用感情?什么贪图身份地位?亏得他居然真能动摇,萧寒内心皆是对妻子的愧疚,怎么能将这般惹人心疼的阿妍想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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