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螭琉纹印有何奥妙不成?”百里南听到李堂道长提及此物,急切问道。当年他只当蟠螭琉纹印乃百里氏族历代祭司的信物,本不满百里弥音阴命降世取代他的祭司之位,纵然知道李堂道长取走了她的蟠螭琉纹印亦不以为意,未曾向掌祭提及。
李堂道长点点头,自怀里掏出两枚玉石,将其中一枚递给百里弥音,腼腆道:“这方原本是属于你的,该物归原主了。”
蟠螭琉纹印为两条太极阴阳鱼形状,呈黑褐色,剔透无瑕。其上分别雕琢着两条头尾相顾的蟠螭,纹路清晰细腻,拼起来若掌心大小。百里弥音翻来覆去把玩着,像孩童得了心爱的玩具,眉梢的欢喜之色尽落户绾眼底。
“究竟有何奥秘?”百里南追问道。
“当年我也是琢磨了很久,说来甚奇妙,将两方蟠螭琉纹印合并,透过月光投射便会在地上显现出一张地形图。”
“古墓的地图?”卫封问。
“正是。”
“甚好!”百里南出其不意扑到李堂道长身后,将匕首架到他颈项,冷笑道:“那便劳驾道长陪我走一趟吧。”
“你可真不客气,我老胳膊老腿的,体力跟不上啊,再让我歇会罢,不急一时。”李堂道长丝毫不慌,静待百里南毒发便轻而易举能摆脱牵制。
“少废话,莫不是要我先捅你一刀才有力气?”
闻言,李堂道长没了主意,知道百里南说得出做得到,卫封就是个先例。他意味深长看了眼户绾,踟蹰不前,寄希望于户绾想办法化解百里南的威胁。
“道长既然熟知古墓路线,便辛苦一趟吧,我们在此等你一同出去。”户绾淡定道。
“一起走,你们都要在我眼皮子底下。”百里南阴沉道:“你们走前面,快点!”
一行人见百里南语气强硬不容抗拒,只得顺从起身。卫封捡起大刀不情不愿迈开脚,户绾一手抱着肉芝蟾蜍一手搀扶起百里弥音往墓道走去,李堂道长和百里南紧随其后。
穿过密密麻麻的泥人俑,墓道入口出现在两个燃烧的火盆当中。卫封忽然顿住脚步,左右张望起来,嘀咕道:“火把都烧高了,墓道这么黑,路都看不见。”
“刚才进去找蟾蜍时我见墓道尽头有鱼尸油烛台,这是条笔直往前的墓道,摸黑进去。”百里南命令道。
“什么是鱼尸油?”卫封问。
“鲵与人尸熬制而成的燃油,专用于地宫照明。”李堂道长解释道。
卫封甫踏进墓道,一听李堂道长的话,不禁脊背发凉,脚步跟着滞涩起来。百里弥音看穿他胆颤,径直越过他,和户绾仗着一双夜视眼坦然向前。百里弥音伤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得缓慢,卫封摸着墓壁亦步亦趋紧紧跟着,恨不得抓着她的手臂才觉踏实。
墓道不长,只十几步路,户绾看到前方豁然开朗,尽处赫然出现一间墓室,石壁上的烛台依稀可见。
“师兄,火折子给......”户绾话音未落,忽闻一阵沉闷的响动,颇像机括运作的动静。须臾,后方传来轰隆巨响,霎时地动山摇,尘埃飞扬直灌口鼻,呛得一行人不住咳喘。
百里弥音回头,只见来路上突然多出一面石壁,把墓道堵得严严实实,而卫封身旁的墓壁上有一块凹陷的石砖。无疑,必是卫封一路摸着墓壁进来,凑巧触发了机关。
“什么声音?”李堂道长趁机挣脱百里南,捂着口鼻问道。
“不祥之兆。”百里弥音轻哼一声,腹部冷冷道:“怕是下了断龙石。”
大家闻言俱是一惊。李堂道长匆忙转身,如盲人般向来时的方向摸过去,抬手便触到了断龙石,当即面如土色不住呢喃道:“完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断龙石一下,谁也别想出去,我们都得死在这,全完了!”
户绾当下也看明白是卫封闯的祸,板着脸走到他身旁没好气道:“火折子给我。”
卫封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落下的断龙石是自己所为,李堂道长那番话让他意识到事态极其严重,心情如坠冰窟,面色铁青掏出火折子,不敢吱声。若无意的过失导致大家命丧于此,只怕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当如何面对,又当如何自处。户绾拿了火折子离开,卫封一屁股跌坐下来,红了眼眶。
“断龙石怎会无端端落下来,是谁干的?”百里南厉声喝道。
“事已至此,追究何用。”百里弥音说罢,顿觉胸闷气短腹部绞痛,疼得站立不稳,靠着墓壁滑落而下,额上已冷汗涔涔。不想蟾酥毒性说来就来,没个缓冲期。
待户绾点亮烛台,百里南借着微弱的烛光瞧见瘫坐在地上的百里弥音和卫封,一时弄不明情况,一肚子火气要宣泄,也不管究竟是谁放下了断龙石,直接拎起卫封照着面门狠厉给了几拳。卫封被打得眼冒金星,出于愧疚不闪不躲不还手,若非李堂道长极力拉着百里南,他怕已鼻青脸肿。
“够了!”百里弥音看到仨个男人扭成一团,场面混乱不堪,不禁心烦意乱,忍着剧痛低吼了声。
听到百里弥音的怒吼,百里南下意识停住手,气冲冲甩开李堂道长。正欲往墓室去时,只见他紧捂腹部倒地闷哼起来。
“阿音......”户绾回来见此情景,连忙捡起百里南手里脱落的匕首,一刀切下千年蟾蜍头顶上的肉芝喂到她嘴里,关切道:“细细咀嚼再下咽,没有水了,你忍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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