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她的眼睛眯瞪起来,偶时张嘴轻打一个哈欠。她侧眸望一眼床账之外,只见夜色深重,不可透光,她也困倦了,抬手将怀里那颗不安分的脑袋按在肩窝里,请拍了两下,声音也泛起瞌睡,“教便教吧,我听你的,你若好好教,我定好好去学……”
溪涯听闻她的声音越发泛起困来,便轻搂住她的腰,压着嗓子问:“师父困了?那便快些睡吧,明日的事明日我们再论也可。”
遥舟的眼已经闭了起来,仍是勉强又道:“明个儿会有丫鬟叫我起来……”
溪涯哄着她入睡,“无妨,等她们来前我便走了。”
遥舟这才安心入睡过去,溪涯不敢惊扰她,蹭着挪出她的怀抱,回手将人搂紧在自己怀里,心满意足地合上了眼,许久后又睁开,毫无倦意地望着遥舟的面容细看。
她盼了许久的人此刻就在怀中,能睡着才是怪事。
待遥舟懵醒是有丫鬟轻叩门时,她猛地睁眼,只见那人已不在自己身旁,便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起身换衣洗漱。
她仍是困倦,因的晚睡,还有几分心悸不静。
以前做惯了无拘无束的仙人,今世摊上这么个娇弱易病的身子,日日被人管着束着,这个不能干,那个不能吃,一有劳累便周身不适,让她好生心烦。
她今日起的晚,丫鬟端上荷叶粥和些小点心小菜来,让她把早饭午饭一并吃了,才端端只喝了几口粥,就听得外边有人脚步慌乱地跑进来,进了院里气还没传匀就冲着遥舟磕头,“小姐,府外又来了人提亲!”
遥舟手里的粥碗“咚”的一声放了下去,顿时没了胃口。
丫鬟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站着,不敢开口发言,遥舟将碗筷推到一旁,甚是平静地对她道:“端下去吧,我饱了。”
“好,”丫鬟不敢驳她,连忙将餐盘收拾好,要端走之时仍低声温柔地问她一句,“小姐可需我端些果子来?”
“不必了,你下去休息就可。”遥舟抬手打发了她出去,顺便让她合了院外的门,而后她垂了眸,目光盯着那跪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小仆,一手搭在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
她思索许久,才对那人问道:“来者是何家的人?”
“小人也不识,似乎并不是咱们城里的公子。”小仆低着头回她。
“爹娘的面色如何?”
“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小仆抬眼瞅她一下,有几分瑟缩,“看着……似是挺欢喜的。”
“欢喜?”遥舟眉头一抬,起了疑惑。
“是,许……许这次的人能说会道,讨得了老爷夫人开心,小姐要不也去看看。”
“不必了。”遥舟侧过了身,拿手轻拍自己的衣裳,“你下去吧。”
“是。”那小仆起了身,对她拜了拜,退着出了门。
想她在城里的名声早已不堪入耳,怎还有人愿上门求亲,若是别城的人,还能说得通几分。
她嘴中轻唤着溪涯的名字,对着院子打量了一圈,角角落落都仔仔细细地看过,却无发现丝毫动静,也不知这人一大早跑去哪里了。
遥舟倒也不太担心此事,江家二老断不会不顾她的意见就随意答应这婚事,她闲待在这里,百无聊赖地转着手里的茶杯,等许久都不得任何人过来,便干脆起身回屋补觉去了。
堪未睡多久,便有人前来叫门,等她懵醒回应,来人才推门进来,进来的却是江夫人。
江夫人嘱咐丫鬟端来热水巾帕,自己缓步走到床侧,见着遥舟爬起了身,正用手轻揉着睡得惺忪的眼睛,便忙将她的手拉下,斥道:“莫揉眼睛,仔细揉进去灰,反倒更难受。”
“娘怎么来了。”遥舟起身蹭进她怀里,对着她撒娇,“天还这般早呢。”
江夫人揉着她的头发,笑嗔道:“你个丫头,昨晚可是又熬了一宿?日日都赖床,往后嫁去夫家可怎么办?岂不是要被公婆嫌弃死?”
“这不是有爹娘疼我嘛,”遥舟的手挑起自己的一丝头发,在指尖缠绕,“况且爹说了,就算我真到了年纪,也只给我招入赘的夫婿,不让我嫁出去。”
江夫人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就是他,尽惯着你,让你这般大了连妇德女书都不识一条,别人家姑娘把女工都练熟了,随手绣个巾帕不在话下,你连绣花针怎么拿都不知,唉,娘真真为你操碎了心啊。”
“那娘还是别再为女儿操心了,”遥舟眯眼笑着,堪堪起了一半的身,却又哎呦叹气起来,一副气虚体弱的模样,“女儿不想让娘为女儿伤了身又伤了心,否则女儿可是大不孝。”
“你可别折煞你娘了。”江夫人一把将她按在怀里,宠溺着对她道:“死丫头,把住你娘的命门,知道我疼你,尽知道找我示弱让我心疼。”
遥舟又嬉笑着寻她闹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她:“娘今日来不是只为了和我嬉闹吧?”
江夫人将她搂进怀里,轻摇着她的身子,“你就是心思聪明,娘的来意怕是已经猜到了吧?”
“女儿猜到了怕是有人登门,但猜不到是谁。”遥舟努着嘴,对她嬉笑。
“来的人姓封,”江夫人回她,用眼睛瞅她的神色,“是咱们等的那人,只是这次封姑娘并没有跟来,只这位公子一人带着仆从来了,说是他小妹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便出门,你爹开心极了,正留人在前厅饮酒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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