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飞白收起手机,“在等谁?你恋爱了?”
阿绿的神情顿时如同受惊的白兔,她有些夸张的摇着头,眼神却在图书馆里四下飘荡,像是寻找着某个人的踪迹,但那个人不在,飞白可以这样断定,她的眼神里带着失落。
“没有。”
阿绿看着她。
“不算恋爱。”
只是单方面的仰慕,连人的名字都不曾知道,仅仅在图书馆有过几面之缘,但他们有过约定,他说今天会来的,但是他今天没有来,而实际上,可能他明天就来了,也有可能他再也不会来了。
阿绿不会去设想糟糕的场景,而还未真正开始的恋情,也不存在失恋与否的可能。
飞白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情,与阿绿的刻意隐瞒有关,也与飞白正被沈和从短信到偶遇的纠缠烦得脱不开身有关。
起先她还介意过阿绿对她的隐瞒,她们的关系一直如同坦荡的山峦一般,连绵起伏却彼此相熟,大到被某家杂志录用,小至被男生多看一眼,她们分享着秘密,在彼此之中从未有过自己。
#3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个月,阿绿依旧每日去图书馆报道,而飞白则奔走于那家杂志其他的选题模特甄选,自然的她从未入选过一次,但更让她感到焦灼的是在阿绿的只言片语里,她所拼凑出的那个阿绿的柏拉图对象,与对她穷追不舍的摄影师慢慢的重合了起来。
她本以为自己不会被影响,然而在面对沈和冷冽的眼神时,她总能在他眼底的灼热里看见被阿绿念念不忘的那一点温和。
这让她觉得,她与阿绿之间暗流汹涌的气氛,就如同远山之上,成日笼罩着的薄雾。
不会消散,如影随形,却又毫无存在感。
她不是没有想过与阿绿谈起这件事。在某个令人昏昏欲睡的午后,飞白侧过头来,用发尾撩着阿绿的脸颊,在她疑惑的目光里开口:
“阿绿,那个人是怎样的?穿灰毛衣的那个。”
“谁?”阿绿用笔指着四周,“这里这么多穿灰毛衣的人。”
她刻意隐瞒,拒绝让飞白触碰到有关这件事的心情。飞白在心里叹气,心中的拼图如同□□一样,一旦合上,就将“砰”的一声,将她们之间用漫长时光堆积起来的感情炸得粉碎。
她也不是不理解阿绿的心情,譬如阿绿现在问道:
“那那个人呢,每天给你发短信的那个。”
听见这句话,飞白心里马上就涌起了一模一样的不愿被触碰的心情。
“那个啊,只是普通朋友。”
她低着头,这样回答道。阿绿用那双褐色的眼睛看着她,像是洞悉着她的秘密,却不作一语,只等着天光降下,将她们劈得灰飞烟灭。
这样的情况循环几次,谁也不肯让步,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两人都学聪明不少,干脆不再提这个话题,任由其在彼此心里自然发酵。
飞白做值日的那天下着小雨,银色的丝线覆盖着整个城市,乌云压顶,烈风阵阵。
窗帘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顺带着连玻璃也不能幸免,雨点打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刮痕,开着灯的教室里依旧光线昏暗,飞白将灰尘扫到一处,抬头看见阿绿左立不安的样子,好脾气的笑了笑,道:
“有事的话你就先走吧。等会我去图书馆找你。”
阿绿脸上有愧疚之色,似是为了在这样的天气里将朋友一个人留在教室里值日而感到别扭,然而飞白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有事快走,又让她在犹豫之后,走出了教室。
飞白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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