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常与义三人如闻仙音,真有死里逢生之感,心中虽然狂喜,但未得那女子亲口允诺,人自然是不会放开的,当下道:“夫人的意思是?”
那女子冷冷笑道:“你们不是想借慕兰庄主的手除掉我么?不放人可没这个机会啦!”
沈希昭又悲又愤,才哼了半声,便被常与义点了哑穴,只听那女子冷冷笑道:“不过你们小心些,要借刀杀人,莫要被自己手中的刀子割伤啦!这便放人走罢,别等我改变了主意可走不了啦!”
常与义三人大喜过望,没料到死里能逃得性命,素知她虽然心狠手辣,但说话算数,当下毫不迟疑放开了沈希昭,又听那女子道:“你们不帮他解了穴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么?”等常与义解开沈希昭穴道之后,又冷冷道:“不向沈公子陪个罪么?”
当下三人含怒忍辱又向沈希昭施礼,沈希昭侧身避开,急道:“姑姑,我不需要你为求……”
那女子断喝道:“小孩子,别插嘴!喂,常与义,你们还不快滚?别忘了我说的话,人常常是为自己掘墓的。”
常与义三人逃得性命,哪里还敢辩嘴,也不说话,当即转身离开,离去之前,均望沈希昭一眼,心中均想:他怎地叫她姑姑?
不须一刻,三人早已身影不见,沈希昭心中又急又气,又是恼怒自己,正想说话,只觉胸口一阵剧痛,不禁跌坐在地上,却听那女子道:“伤势可又加重了!”
沈希昭听出她语中的关怀之意,心道:不知他们怎么对她怕得如此厉害?正想说话,只听那女子温言道:“你不要说话,先调息一阵罢!”
但沈希昭却哪里静得下心来,急道:“怎地放了他们走?”
那女子顿了一顿,才微笑道:“何必关心这不相干的问题?”
“哪里不相干了?”他一说话便觉胸口扯着剧痛,勉强忍了道:“那慕兰庄主……”
“那慕兰庄主又怎么样?”只听那女子悠悠反问,“方才,他们说我,你为什么要冲出来,不怕送了自己的性命么?”
沈希昭第一次听见她语声如此温柔,不禁微觉脸红,想起自己方才确了鲁莽,嗫嚅道:“他们,反正卑鄙得很。”
那女子笑道:“你早说了慕兰庄主是个大魔头,大魔头的手下还有好人么?”
沈希昭忧心又起,忍不住道:“他们这样对待一个女子,总之,”他心中只觉得,这女子虽然自己今晚才第一次相识,但她妙解音律,每一句话都似说到自己心坎里一样,竟仿佛自己早已熟识许久的故人一般,对她竟是觉得说不出的尊敬欢喜,竟真似知音一般,听她被人如此亵du,心里真有说不出的恼怒愤慨,这种心思他自己也觉奇怪,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那女子没有说话,他便也没有说话,只觉身上的伤痛固然痛得很,可是他的心里却柔和得很,这种感觉也是奇异,眼下自己虽然伤重力乏,但心中似乎还喜悦得很。
过了一会,只听那女子轻轻叹道:“在他们心里,我同样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大魔头,所以须得如此对付,只有你这个傻瓜,我听了你弹了一曲,猜中你的心事,随口安慰你几句,你便对我感激,把我当做好人。”
沈希昭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问道:“那现在如何是好呢?要不,我追上他们分别杀了?他们现在只有三个人了,而我,刚才也没说过我不能杀他们呀!”
那女子道:“你现在的伤势,还能追杀别人么?”
沈希昭凭一股义气支撑,又站了起来,咬牙道:“可以的!”
那女子道:“不必了,你坐下来好好疗伤罢!这荒山野岭,还难找伤药,嗯,对了,那温家兄弟是少林的俗家弟子,你搜搜他们身上,可有什么疗伤的药。”
沈希昭摇头道:“我死也不吃他们的药,”忍不住又问:“那慕兰庄主……”
那女子微怒道:“你怎地如此罗嗦,真不要命了么?你真不吃他们的药?”
沈希昭摇头道:“慕兰庄主……”
那女子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不是傻瓜,不那么容易受骗的,而且,你当刚才只有我们七人在么?所以我说他们莫要被刀割伤了自己!”
沈希昭没料到方才居然另外有人,听她意思,也必是慕兰山庄中人,当下心中一松,又跌在地上。
那女子道:“你……你,唉,听我话,搜搜他们身上的药。”
沈希昭道:“我没有气力了,而且我也不吃他们的东西。”
那女子又叹了口气,似乎还低低的诅咒了一句,但这句话沈希照却是没有听清了,只听她道:“你把身子转过去。”
沈希昭知她不愿自己看见她的容貌,当下努力想转过身子,但触动伤口,鲜血是做鲜血的流,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只听那女子又叹了口气,说道:“那你闭上眼睛罢!”
沈希昭依言闭上眼睛,忍痛道:“我不偷看!”
那女子轻笑起来,道:“你倒乖觉!”
沈希昭只觉她说第一个字声音犹在远处,到了觉字之时便已近在自己身边,感觉到她的衣袂往自己脸上身上扫过,心中实在是好奇之心大起,暗自斗争许久,正想睁开眼睛偷看一眼,却觉自己已经被扶了坐起,背心要穴被她伸掌抵住,心中不禁大是失望:良机既失,不知何时方可再得?
只觉一股浑厚的内力自她掌心源源不断的传过来,胸中烦闷疼痛之意不由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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