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去5楼,而是直接进了先前住的那间屋子。环顾著房间,心里还是有一份烦躁,我推门往楼上走去。
我是伶。
嗯。是魑简短的回应。
进了房间,入眼的就是魑,他还是像之前那样躺在躺椅上。我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著他,我在想,如果我没有来这里,我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每天呆在空寂的房间里,偶尔透过窗外看外面无人的风景,然後终老。
为什麽杀了那些人?我背靠在门边,头扬起,眼睛直视著单调的天花板。
魑没有回答,大概在想我问的是什麽?过了一会他才应声道,我喜欢安静。
太安静了也不是好事。
在这个地方,安静才是最好的。
与其安静地生活著,也不要像魅那样生活,是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枕在脑後的手改成遮住眼睛。
魑很想出去吧。我也很想,但是出不去。这个集中营的存在根本就不合常理。这样的地方怎麽会存在呢?我不等魑回答径直说下去,魑你不是性奴,是不是意味著你一辈子都要呆在这里,一辈子都不能出去,在这里终老一生。而我也不是性奴,我也会跟你一样,到时两脚一伸,白骨一具。
那你就告诉我怎麽出去?应该说这个男人很敏锐吗?一直相信著我知道出去的方法,可是事实上,我根本就不知道,只是我比他们都更靠近那个答案。
我不知道,没骗你。要是我能出去,我早就出去了,还会让你在这里审我吗?可是,魑啊,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怎麽出去的方法,如果我把这个方法告诉你,你会杀了我吗?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就会杀了我吧,你就是这样的人。我走向他,靠近他。
魑一手拉下我,让我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直视著我,似要探到我的心底,你不是很出色的男孩,但是你很幸运。他摸著我的脸颊,手指轻柔。
我幸运?我嗤笑出声,你觉得我幸运吗?很好笑。我说著很好笑,但我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
你是这个性奴集中营里最幸运的人。魑与我的对话从不拐弯抹角,这让我觉得舒服。
虞也是吧。我提起了一个人。
最幸运?不过是因为他们都认为我知道出去集中营的方法,所以他们不能杀我。但就像我刚才问魑的那样,如果我把知道的事告诉他们,那他们会不会杀了我,杀了我这个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
对,你们都是。他回答得很淡。
你能给我保证吗?
他指指我的心脏,生命吗?我不是育。
好诚实的回答,我蹬开鞋子翻身趴到他身上,那可以给我温暖吗?
他没有拒绝,双手环上我的腰,任我把脑袋在他胸前磨蹭著,互相帮助吧。
我笑了,这个男人没有说利用,这让我觉得舒服。我们都是寂寞的人,互相舔齿著伤口,互相取暖。
没有性的yù_wàng,有的是人心的yù_wàng。我对魑说,我可以睡著吗?
我可以保证。他的声音很轻灵,而我慢慢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怀抱,安心的感觉,不管是假装还是真的累了。让我好好睡一觉吧,躺在一个寂寞的胸膛里入睡,并未有伤感的感觉,只是在醒来睁开眼睛时,看著他星眸下一排漂亮的睫毛,会有想哭的冲动。那睫毛太安静了。
醒了?那是犹在睡梦中的声音,低沉沙哑,像孩子一样可爱。
还想睡。我重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不想让他看见我嘴角的笑意和伤感。而他也未语,只是收紧了我腰间的双手。
你跟我一样。我嘟哝一声,便不再开口。而腰间因这一句跟著收紧,但很快就放松了。说到这个男人的心坎里了?
晨曦还未展开,我已决定斩断自己的脆弱,你的身体很温暖。我对他眨眨眼。
他依旧没什麽表情,但脸色缓和不少。
青色的下巴,是点点的胡渣,我伸出手指抚摸下他的下巴,你该剃胡须了。
一天一次。他坐起来,起身往浴室走去。
我在後面喊了一声,要我帮你吗?
你会吗?他瞧瞧我乾净的下巴。
胡乱地摆摆手,说笑而已。
我等他进了浴室也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梳洗完再到他房间时,他正坐在窗台上。我走过去,你每天都这麽早起来吗?天很亮但不是宝蓝色,而是深蓝色。点点星光的点缀,只是凭添几分醉人的寂寞。
很安静。
他的答案还真有意思,我问他,不冷吗?
而他却反问我,你要安静还是温暖。
真是个难答的问题,这个男人这一刻真像个哲学家,问著我看似简单却是刁钻的问题。我将来要找个既温柔又活泼的女孩当妻子。
他的嘴角在星空下上扬。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对吧。
他坐在窗台上,而我则靠在窗台上,到晨曦真正展开时,我们才离开窗台。
还要呆在我这吗?他问我。
我不想变成老头子。我笑著答道。
想去墓地?
墓地?那个别墅区。真是怪异的名字。
是吗?我觉得很好。
不会是你取的吧。
如果要我取的话,也会是这个名字。
醉生梦死吗?
手指狠狠地拧自己的手背也阻止不了唇角的笑意,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到了这来。只是兜兜转转的又岂止这一处,疯窝、2栋、10栋
只是我的人生能兜转回中国,兜转回a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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