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说来真是狗血。抑或是我在做一场不容易醒的梦。
不久之前,我是个失业青年。被裁员后,身无长物四体不勤的我每天只往返于出租屋和网吧之间。积蓄不多,而且快用完了,但奇怪的是我一点都不慌张,仍然在五块钱一小时甚至不能打刀塔的网吧上上网,玩玩单机游戏。直到有一天,有人在身后拍了我。
"有兴趣做个无本买卖吗?"问我的是个留着长发和胡茬的青年,为了有沧桑感,他嘴角叼着一根烟,烟雾中半眯着眼睛。实在是很蠢。
"怎样?"他见我没反应,猛吸一口烟后,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快烧到烟屁股的香烟,对我喷出一口烟道。这次是港台片的发音。
"什么怎样?"我转头避开他吐出来的烟。
"跟我干一票。"他忽然压低声音,"事成后二八分成。"
"哈?"
虽然我表示不解,但却在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里稀里糊涂地入了伙。
所谓的买卖原来是抢劫银行的送钞车。
在这个简陋的平房里,除了我和那个被叫做虾饺的洗剪吹外,还有另外三个人:猪大肠、濑尿虾和小太妹。我叹了口气,看他们五颜六色七长八短的乱发和莫名其妙的外号,就觉得是一群看多了港台片的靠不住的家伙。而他们拉瘦骨嶙峋的我入伙,理由居然是"团队里必须有个作为军师的眼镜男",这更让人不放心。然而人有时候就是会被某种非常态的情绪所拉动,尽管我知道抢劫是犯罪,更知道跟着这四个毫无章法的人去干,最终必然是被抓去蹲大牢,但却并不想退出。我说服自己说,要是此刻退出,这几个混混绝对会学警匪片的桥段,拿西瓜刀砍得我半身不遂。
虽然被封了"军师"的称号,但这真的只是称号。他们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订好了作战计划。猪大肠显然是四人,哦不,现在是五人团伙的老大,他一口干掉了塑料杯里的没了气泡的啤酒,拍了拍我的肩膀:"眼镜,跟着我好好干!"我就这么被赐名了。
接着,猪大肠啰里八嗦地宣布了作战内容,讲了足足一个钟头,根据我有限的理解能力,我给他作了如下归纳:傍晚时分运送钞票的保安车会通过xx路口,那是一条位于郊区的马路,原先那里是个热闹的工业园区,但前几年被废弃了,所以只留下了许多旧厂房和仓库,是个人烟稀少符合天时地利的好地方。我们只要提前在这些仓库里埋伏,并在路面上撒上图钉,当车子爆胎后,大家一拥而上结束任务。
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运钞车会走这么偏僻的路吗?但是我没吭声,反正整个计划的槽点又不是仅此一个。
昨天下午三点,我们五人开一辆面包车,早早就到了xx路口,按照计划,把两盒图钉随意地撒在地上,然后躲到靠近路口的厂房里。时间还早,按猪大肠的说法是"至少还要一个半钟头",于是大家在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席地而坐。虾饺一屁股在我旁边坐下,在靠到墙壁之前还故作潇洒地撩了一下油唧唧的遮住半边眼睛的长刘海,他涌起的灰尘呛得我直咳嗽,那四个傻瓜便哈哈哈哈大笑,就像看见一个第一次喝酒的人被烈酒呛着了一般。
笑了一会儿,猪大肠清清嗓子说话:"好了,别闹了。濑尿虾,分武器吧。"
"ok。"濑尿虾说着,打开了身边的大背包,露出长长短短各种材质的棍子。大家各自选取了称心的家伙后,濑尿虾把还剩下若干武器的背包扔到我面前:"眼镜,一会儿行动的时候你背着这个。"
我一声不吭地把还有不少分量的背包拖到我身边,会被当作挑夫这种事,我早就料想到了。其他四人一人背一只空背包,预备一会儿装钱用。
忽然窗外传来"砰"一声巨响,接着听到一阵叽叽喳喳的刹车声,我趴在碎了玻璃的窗台上向外看去,一辆黑色的xx安保车正歪歪扭扭冲出了路基,一头撞在路边的水泥墩子上。好在车速不快,车子倒没什么大碍,只是车头瘪了,外加被我们撒的图钉爆了胎。
"上!"猪大肠发出了命令。
他们四个像阵风似的冲了出去,连那个一直嚼着口香糖的满头黄色乱发的小太妹也毫不逊色。我背起背包,向前小跑几步,他们四人已经到达安保车旁了。打开车门准备下车检查轮胎的司机和他的同事两人,被猪大肠和濑尿虾一人一计闷棍打晕在地。当我跑到车边时,他们已经从司机身上找到了打开车厢门的钥匙。真没想到这群乌合之众行动起来这么稳准狠,我不禁为我的小命捏了一把汗。猪大肠去开车厢的后门了,我挪到两个瘫倒在地的男人身边,哆哆嗦嗦伸手去探他们的鼻息,还好,都还活着。我松了口气,感觉虚脱了般,腿上一软,就跌坐在路基上。
"他妈的!"骂人的是钻进了车厢的猪大肠。
虾饺无精打采地走到我身边坐下,点了支烟,忧郁地抽起来。
虾饺的动作和表情就像在他脸上写了几个大字:"快问我!"于是虽然我并不是很有兴趣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颇为体贴地问道:"怎么了?"
就像对上了暗号一般,虾饺吐出一口烟圈,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说:"没有钱。里面全是玻璃管子。"
废话,哪家安保公司运钱是从这种地方走的。但是玻璃管子何必用安保车运送呢?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这么想着,我口里却还附和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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