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受看到有一个男性正蹲在小水坑边,低着头摆弄什么。
绑发男看看小受,指指地下大概是要他站着别动,受就老实地等在那。绑发男自己走上前去,和那个蹲在水边的人生硬地互相丢出几个词儿,在商量什么。
等他再次回到小受面前时,手中多了一把相对比较精致的小石刀。他把小刀在受的面前一挥,受吓得向后跳了一步。
绑发男眯眼扬起下巴,用手点点自己的脸颊,小刀虚贴着面部的曲线比划了两下。然后他将石刀递向小受。
借此机会让我们看看小受最近是个什么形象。虽然一直没有提到过,但是他当然已经头发胡子一大把了。长发固然好看,但因为没有护理修剪过所以乱蓬蓬的,胡子也为他增加了好几成的沧桑感。至于衣服,短裤早就扔了,现在小受是光着屁股,在腰上围一圈枝条穿起来的大树叶子,自豪地做一个他想象中的丛林野人。
再看看面前这个绑发男呢,头发虽然也不见得多干净,但是显然收拾过,脸颊也没有口鼻也没有淹没在茂密的胡子里,脸颊上只有一些短短的胡茬。而他身上围着一块赭色的毛皮裙,没有花纹,应该是食草动物的皮毛。受有印象,兽牙头目穿的裙子上还带着怪好看的斑点呢。
小受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正好他对胡子的忍耐度已经快到极限了。但是刚碰到刀身,他又有些犹豫。这种东西,他不会使。
现代人的工具都太复杂也太先进,面对这种原始的,需要考验使用者的水平的小工具,小受有些犯憷。他摆摆手,表示不能很好的是用这个玩意。
绑发男虽然一直很安静,但此时也有些不耐烦了。他把受拉至水坑边坐下,自己也半跪在他的身旁,他有些粗暴地扯着小受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然后开始替他修面。
小受虽然被扯得有点疼,但也不敢乱动。生怕石刀一歪就会戳破他的喉咙。
刮过胡子那清爽的感觉让小受心情大好,他索性从绑发男手中拿过石刀,另一只手抓起自己的头发,小刀从发根处刷地一刀斩断烦恼丝。
他很高兴地把小刀还给刚才那个在水坑边剃胡子的人,对方看着他短短片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也有些惊讶。
绑发男又从旁打量小受,终于注意到有哪里还不太对劲,就拉着他回到村长的草房子里。小受等着对方和村长叽咕叽咕地商量事情,过了半天,绑发男才面带欣喜地叫小受过去。
角落的一块大石头下面压着一些皮子。原来是绑发男看那些树叶实在太不像话,想借给小受一条裙子穿穿。
村长也很赞同。小受如今收拾过那张脸,魅力大增。人和动物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嘛,而且受不只是漂亮,白白净净看着也很可口。
于是绑发男抽出一张黑色的宽大毛皮,觉得黑色衬托小受洁白的皮肤很合适。
小受好奇地伸出手去,抓了两把那看起来很漂亮的皮毛。很柔软,也很熟悉。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又忍不住摸了两下。
明明是从生命上剥离下来的死物,小受却恍惚从其中感到了一丝令人怀念的温度。然后瞬间,他明白了。
他猛地缩回手,混乱地大口喘息着抱住剧痛的脑袋,蹲了下去。
那是一张漂亮又完整的,大猩猩的毛皮。
小受紧紧闭上了眼睛,面前的景象实在是太骇人了。
本应该是披在一具年轻强壮的大猩猩身上的毛皮,现在软绵绵地搭在原始人的手臂上,像一块长毛的毯子,或者上流名媛穿的大衣。也许在别人看来,这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对小受来说,经过好长一段时间与大猩猩们朝夕相处,他已经无法把简单地这当成一块时装周上的皮草展品,这就好像是……面对着一张从人类身上剥下来的皮一样。
他仿佛看到了一场血腥的杀戮。原始人举着石刀和长矛,在雨林的边缘围攻一只落单了的年轻的黑背大猩猩。它还未成年,远处砸来的石块让它惊慌失措,想反击够不到对方,想躲避却又被困在中央……
他脑海里一片混乱,摇摇晃晃地差点坐在了地下。缓了半天他才强撑着稳住身子,用力眨眨眼,想赶走那些可怖的想法。
绑着辫子的男人见他举动古怪,有些疑惑地握住他的胳膊,强硬地将他扶起来。
当他再次将大猩猩皮推向小受,受虚弱地摇头,怎么也不肯要了。无奈,最后绑发男给了他一块小羚羊皮,尺寸不太合适,围在腰上只能将将遮住小受白嫩嫩的屁股。
不过这样已经够好的了,而且小受也一刻不愿多和那张兽皮呆在从一个小草房里,他把羊皮裙围好,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他来到户外,觉得刚刚烦闷的心情稍微恢复了一点。
小受开始打量起他所在的这个部落来了。男人们磨着石块,女人捡了树枝用来生火,把之前猎到的野兽架在火上烤。
他想起来这一天了自己还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正饥肠辘辘。受有些犹豫地向烤肉的架子靠过去,但他脑中忽然闪过那张黑猩猩的毛皮,再看看那块看不出到底是属于什么动物的大块肉,他忽然又没了胃口。
绑发男看他傻站在那,便要他跟着几个人去附近的小树林——两个人费劲地交流了半天受才懂了——和过去没什么区别,对方是要他跟着那队人去采野果。
由于交流障碍,小受只能理解个大概。他莫名其妙地跟着走了一会才明白,绑发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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