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做出这番姿态,也顶多算一个深情的懦夫。”
他怔怔望着她,听她继续道,“尊贵的王爷,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故事?你若是我,恐怕要投水百回了吧。”
她视线越过他,看向天边,仿佛看到了自己曲折坎坷的前半生,“我的母亲,错爱了我的父亲,不仅陪上了整个周家,也陪上了自己的爹。彼时,当得知父亲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还生出了两个孩子,来争我们家产的时候,我想不想死?当得知外公卧病在床,被活活气疯的时候,我想不想死?当我在府里伏低做小,不敢出门,却仍然收到那狐狸精一对子女羞辱的时候,我想不想死?当那个狐狸精撺掇着我的父亲,要把我送给你的幕僚的时候,我想不想死?当我的父亲为了那偷来的荣华富贵,勾结外人屠府,甚至让那些男人们强/奸我和母亲的时候,我想不想死?”
“……后来呢?”她笑了笑,每一句都像在问自己,“我父母死了,弟弟的腿也因此断了,家中无男人,外公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主持大局,我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到这京都散心——我要是像你这样不堪一击,也许,也许在我娘追随我爹,不要我的那一日,我就受不住,也抹脖子自尽了。”
听到这里,沙南王的眼中闪过一丝震动。
周岸芷起身,接过阿罗怀里的璐儿,“这世上,没谁活的轻松,都是咬着牙在往前走。小夏是,我也是,又怎么可能少的了你?王妃的事节哀顺变,伤心够了,就爬起来,替她复仇——如果你真的有仇家的话。在此期间,这孩子就由我照顾,你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了,再来找我。倘若你决定不要她了,那也无所谓,我来养!”
第98章 第19章:兄弟阋墙(一)
房间里点着袅袅安神香。
迷迷糊糊中,浅也似乎听到了人声。那声音或轻、或重,或急、或徐,时而呢喃在耳边,时而又飘到了远方。她躺在雕花镂空的床上,头昏脑涨,浑浑噩噩,不知今昔是何昔。
“……那边派人打听了好几次……非常好奇……”
“……老于已经接手……都交给他了……”
“……那对姐弟还不清楚……”
谁?
谁在说话?
她一把抓住手边的被褥,蹙眉,下一刻,就睁开了眼。
此刻已是傍晚,落日余晖透过窗棂打进房间,照在楠木桌上、木制床围、她的身上,金灿灿的,红彤彤的,所有家具仿佛都镶上了一层金。她微微抬头,但见古雅质朴的窗外,一名白衣男子正背对她,低声与别人交谈。
穆夜。
她在心里唤道。然后,就这么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的背影,他眼上缚的白绫,久久没出声。
也不知就这样躺了多久,看了多久,窗外的他终于结束了与别人的对话,转身,缓缓走向她所在。
门开了。
她依旧一声不吭地注视着他。看他轻松跨过门槛,熟稔避过各种障碍物,来到她床前。
他不知道她已醒,她也并未发出什么声音。
两人彼此“对视”着。
看着看着,她突然伸手,想去摸他的眼睛。岂料手刚伸到一半,却被他一把握住。
她一愣,还未开口,就见他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你啊,为什么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欺负我是个瞎子么?”
“穆夜……”她轻声唤道。两人分离了太久,久得她都以为会是一辈子了,骤然重逢,千言万语,柔肠百结,此刻竟什么也说不出了。
穆夜坐到她身侧,抚向她的脸,“马车一别,转眼快两载,小夏想必也变了模样。可惜,我已然看不见,脑中剩下的只是当年明月。不知,当年明月在,当年的情分,可还在?”
听到这话,她心里一痛,再不管其他,狠狠扑到了他怀里——就像那时,他从独眼强手里救下她,她扑上去的一样。
“哇啊啊……你怎么才出现……才出现……”
她哭得泪眼婆娑,抽泣不止。
他不住哄着她,拍着她,零星碎语听到耳里,还是那句温柔不过的“没事了”。
她好好发泄了一番,哭到最后,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又忍不住笑出声,“我以前没这么脆弱的……看来是你家水牢太厉害,我吓得现在才敢哭……”
“是是是,没有人比你更坚强。”他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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