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荒废旧工厂。
落叶堆满栈道。
崭新的车辙。
贼眉鼠眼,人如其名的混混耗子正死命的拽着一个古怪的瘦青年。
青年的手中拿着一把在灯光下刺目森寒的匕首,但这并非他古怪的地方,他古怪的是身体,哆嗦的牙齿咔咔作响。
他不是在怕,是被气的。
“小强哥!有话好好说,想想钱,咱想想钱,忍一时憋屈,换一世的富贵啊!”耗子边拽边劝。
张富贵此时已被五花大绑在石柱上,面对着浑身哆嗦的混混小强。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张富贵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应该微微一笑泯恩仇……于是他如此做了。
苦口婆心的,张富贵再一次开口,“小强……”
“你才是小强!你全家都是小强!”小强咆哮着挥舞匕首,几近疯魔。
曾经有一只蟑螂,它叫小强。——张富贵把这件事告知给小强的时候,真的只是好心。
“我受不了了!小子,今天不给你放点血,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小强手中那把匕首,哆嗦着划了出去。
“不要!”耗子惊叫。
三只眼的不是二郎神么?什么时候成马王爷的了……难道!二郎神姓马!
张富贵正心里迷糊,那匕首却眨眼已到自己肋下,张富贵忍不住一声惊呼,“啊!”
“啊哈哈哈!你叫吧!惨叫吧!在这里,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小强一刀扎下去,整个人都刹时陷入癫狂当中,他仿佛已看到了满地的鲜血,腥风扑鼻。
然而并没有。
张富贵,毫发无损。
当三个人慢慢发现这一事实后,三个人全都呆了。
“怎么可能?!”小强盯着张富贵,见鬼一样。
张富贵沉重的点了点头,赞同道,“这不科学呀。”
“我不信!”小强猛地大叫起来,匕首闪电般扎向张富贵的胸口。
“不要!”耗子再度大叫。
那把刀,这一次,深深的扎入了张富贵的身体……良久后,张富贵苍白的脸色下,一缕潮红飘过,和由衷的一句感叹,“我草!”
张富贵再一次的,毫发无损。
小强倒退两步,盯着手中的匕首,双眼圆睁无神,另一只手,掌心慢慢握在刀刃上,用力,伴着大口喘息,滴下一道血红。
张富贵看着有些不忍,忍不住劝道,“手银对身体不好……”
“我不信!啊!”小强双手紧握住匕首,扎!
“不要……吧。”耗子这一次大叫的很平静。
张富贵也依旧完好无损。
“啊!”“啊!”“啊!啊!啊!”小强拼了命的扎。
“不……”“不……”“随便吧。”耗子瘫坐在地上,没力劝了。
张富贵这会儿已从最初的惊吓中恢复过来,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刀枪不入,但还是由衷说了句,“歇会儿吧,瞧,刀都卷刃了。”
“我要杀了你!你不是人!你是恶魔!”小强的匕首拼命的在张富贵胸口扎来扎去。
直到,一个突兀的黑洞,出现在张富贵的胸口。
一只头上长着两只树叉,金色的鱼,从洞里游出,游在空气里。
精钢的匕首,被金鱼咬住,一口,一口,一口的吃到精光。
所有人的脑袋,在这一刻,都死机了。
金鱼这时转过头,一双铜铃大的鹿一样纯真的眼睛里,满是委屈的,对张富贵说出一句人语,“爸爸,偶被他们欺负了!”
扑通!一连串的刺激过于惊悚,小强头一歪,吓昏地上。
耗子捂着胸口,“我们欺负你?我们欺负你什么了?”
金鱼抹了把眼泪,信誓旦旦的说,“你们吵到偶睡觉啦!”
起床气?!——耗子整个人一栽歪,晕厥当场。
“这种胆子也能做坏人?”张富贵摇摇头,看向金鱼,喃喃道,“其实最该昏倒的人,是我吧……”随后,张富贵脑袋低头一沉。
“爸爸,你肿么了?”金鱼摇尾晃脑的游到张富贵眼前,关心的问。
“乖,别说话,让我晕三秒。”
……金鱼真的很乖……
于是,很有点尴尬……
“你从哪儿来?”张富贵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尾金鱼,所以短暂的眩晕后,他也就接受了『金鱼会飞』的事实。
金鱼努着嘴,对着张富贵的胸口,“偶当然从这里来啦。”
“……”张富贵盯着胸口无语,这是一个十分让他蛋疼的事实。
“之后呢?你要到哪儿去?”
金鱼甩着尾巴,快乐的打了个转儿,一努嘴,“偶当然是回这里去啦。”
“……咱能把‘当然’俩字去了么。”张富贵这个时候很想用双手用力的捂住脑袋,表达无奈,或干脆把自己弄晕,怎么都行。
可他依旧被五花大绑在石柱上。
张富贵这时想起了金鱼吃掉精钢匕首的那一幕,绳子对于它来说,该是小意思吧?
“能帮我一个忙吗?”张富贵试探着问。
“当然啦!宝宝最乖了。爸爸要神马?”
“能帮我把捆住我的绳子吃掉吗?”
金鱼一摇尾巴。
整根绳子,一丝不剩。
“你叫我……爸爸?”张富贵脱困而出却没有多少喜悦的心情,他盯着金鱼它丝毫没有凸起的小肚子,有点打怵的想,自己,养得起它吗?
“当然啦!”金鱼快乐的说。
“为什么?”张富贵打量自己,根正苗红的人类啊!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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