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慧对两位师妹道:“那冤家叫戴春望!”
正说着,萧太太端着一碗粥进屋来,用一片布包着碗底,递到师慧面前,又拿来竹筷递到她手里,让她快吃。
萧太太道:“那浑小子总算被我逮住了,一通好揍!明天捉他来当面向你赔罪。”
师慧忙道:“您千万别为难孩子。您是我们母子的救命恩人,这点小调皮的事算得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待师慧喝了粥,萧太太又嘱咐了她一些月子里的事,方才起身走了。
两位师妹坐了一阵,也告辞回山。
回到玉灵山顶的紫竹庵中,二人将师慧诞下一个丑陋的男婴一事,悄然在众师姐妹中传播。
不到一顿饭功夫,全庵的尼姑就都知道了这件事,只有一个人被大家瞒着,那就是庵主黄眉师太。
师太见弟子们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见到自己便立马散开,心中早猜得**分了,暗忖道:“看来师慧生了!”
但是男丁还是女孩儿,母子是否平安,如何进补产后弱身?种种疑问和担忧萦绕在师太心头,却又不便去向弟子们打听,只得憋在心中。
师太实在太过揪心,便决意在晚上悄然下山,去师慧的茅屋探一探。
夜深了,庵中弟子都已睡下,黄眉师太轻轻推开禅房木窗,外面朗月高照,院中一切皆看得清清楚楚,并无异动。
师太暗提一口真气,足底一蹬,便如一只仙鹤平地飞起,飘然落于庵顶,几个起落,身子已在庵外。
回望紫竹庵,在月光下恬然安静,庵中弟子恐怕都早入梦乡,却不知她们的师父已经出庵。
师太不禁莞尔,迈开大步向山下走去。
下了山,师太蹑足前行。她原本就武功极高,又竭力不愿被人发现行踪,因此,月光下,只见山边树颠和村舍屋顶,有一条灰白的影子在掠走。
只半支香功夫,师太便神鬼不觉地来到师慧的茅屋檐下。
见屋里还亮着灯光,黄眉师太心想:师慧原本身子就弱,生孩子无异于过鬼门关,这么晚了还不睡,莫非生完孩子病了?
便伸手轻轻在窗纸上戳了一个洞,想一看究竟,却突然听见师慧歇斯底里一声怒喝:“你滚开!”
师太一惊,忙下意识地缩回手来,心头大惭,暗道:“难道被她听见了,按理不应该呀?”
正犹疑,又听见屋里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老子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却不从我,只顾将老子推来推去却怎的,惹急了老子只得霸王硬上弓了。”
那男子说话舌头直打颤,还打着响嗝,一定是喝了不少的酒。
师太透过小孔一看,果见师慧拥被躺在床上,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站在她的床前,身体摇摇晃晃,不断地伸手去掀师慧身上的被子。
师慧双手紧紧拽着被子,流泪骂道:“你是畜生啊!我刚生完孩子,流了很多血!”
男子却不听她分辩,仍用力掀被,骂道:“你说这孩子是我儿子,我且不信,老子已有半年没来了,谁知道你是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师慧嚎啕大哭,边哭边骂。
那男子略微愣了一下,道:“孩子在哪儿,给我看看,看是不是我儿子。”
师慧强止住悲声,从床内侧抱起熟睡的婴儿,那男子一把抢过去,凑到灯前细看。
他脚步虚浮,一摇三晃,几次险将手中婴儿滑落出去。
师慧惊呼连连,却又不敢过分喝斥他,似乎期待他能看过婴儿后稍稍清醒一点,不再强逼自己。
那男子却蓦地将婴儿往师慧身边一扔,骂道:“这哪里是老子的儿子,长得这么丑,一点也不象我!”
婴儿被摔醒,受到极大的惊吓,烈声啼哭起来,在这谧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听着令人分外揪心。
师慧大叫一声,忙将孩子抢起来,搂在怀里,又惊又怒,圆睁着美丽的双眼对男子吼道:“你干脆杀了我们母子二人!”
男子嘿嘿一笑,道:“杀了多可惜,老子可舍不得。”说着一下扑到了床上。
师慧绝望地大叫起来,孩子的啼哭也更加激烈。
黄眉师太大怒,奔到门口,一脚踹开柴门,冲到床边将那男子如拎小鸡一般抓了起来,掼在地上。
男子被掼得嗷嗷乱叫。
师慧定睛一看,竟是师父黄眉师太,顿时惊喜交加,哭喊道:“师父——”
男子酒意似乎去了大半,只感到浑身巨痛不已,呲牙裂嘴哼了几声,便忍痛站起,从腰间掣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来。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对黄眉师太大吼道:“哪里来的妖人,胆敢前来捣乱,老子宰了你!”
黄眉师太轻蔑地冷哼一声,转头问师慧道:“污你清白的可就是这小子?”
师慧点点头。
师太冷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老尼四处找你,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也罢,老尼今日就替佛门降魔!”
言罢,眼中杀气毕露,手掌轻翻,向男子袭来。
那男子到也不含糊,不待黄眉师太靠近,便挥舞着匕首恶狠狠地扑了上来。
师太身形微侧,手臂轻舒,已捏住他持刀的手腕。
男子只觉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不觉手中一松,匕首已被夺走,身体几乎擦着老尼的僧衣斜撞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上。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之间,男子根本就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他一翻身,正欲爬起身来再战,却只觉眼前灯光一暗,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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