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显老态,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弧,让人觉得他容易轻近,唯有她看到了他温柔面容下对人的疏离与冷僻,而这样的冷僻他从不对别人,只是对他自己,他把自己锁在了一个黑暗的角落,从未释放过。多少年来,她想办法融入他的生活,融进他的喜怒哀乐,她做到了,只唯有这个角落,她无法进去,更无法把他从那个黑暗角落拉出来,所以她选择与他一起沉沦,这是她爱他的方式,最愚笨的方式。
“朕好像做了个梦。”此时,皇帝缓缓睁开了双眸,幽沉如大海般的目光笑视着离根。
离根柔柔浅笑,起身坐至床边,轻问:“是什么样的梦让皇上如此开心?”
“朕梦到了朕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岁月,朕小时候很调皮啊。”
“真的吗?呵呵,皇上不妨跟妾身说说小时候的事吧?”
皇帝望着龙纹顶帐片刻,瞳孔转为深邃,嘴角悄然捎上温馨笑意:“朕梦到了八岁那年,那年,朕在白花林中遇上了一名小宫女,本想上前戏弄她,却没料到反被她抓住了发髻,使朕像只小免子般被她拽来拽去,痛得朕哇哇直叫啊,呵呵,眼泪鼻涕当场流了满脸,呵呵~~~那是朕有生以来最为难堪的一天了。”皇帝显得很开心。
“之后呢?”见皇帝开心,离根亦跟着开心,撇开心底浮现的淡淡哀愁,笑问。
“自那天后,朕想着报复那小宫女,于是拿了只手指般大小的虫子前去吓她,没想到她没被朕吓着,朕反倒从那假山上掉了下来,把腿给摔折了,朕那个痛啊,但为了王爷之尊,朕硬忍着没叫出来,那小宫女见状,竟把荷叶咀烂了敷在朕的腿伤处。”皇帝声音变沉,低低地似很压抑:“朕该讨厌她,却不知为什么,哎,她说她喜欢权势,还说她的想法很正常,说朕幼稚,慢慢地,朕喜欢上了她,人人都说她心机深沉,可朕却觉得她是天下最善良的人,她对安安忠义,对朕仁义,更会知恩图报,她永远也不会背叛对她好的人,你说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唯有烛火灼灼。纸窗上清晰的印出了窗外被寒风吹摇不止的青竹影子,和着寒风的呜咽声,更显得房内无比寂静。
“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离根出声,声音婉柔得不像自己。
“她来了,又走了,朕连看她一眼的机会也没有,几乎忘了她长什么样子,可她雪中的背影却让我永远的记在心底。”皇上蹙起眉,目光微眯,似在回忆什么,又似在透过龙纹床帐寻找什么:“朕真不知道她心底是怎么想的?朕如此爱她,从小时候,朕就把她放在了心底,记着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每一次承诺。”
“皇上……”
“她一次次伤朕,朕一次次包容,朕,朕,她可知道,朕在等她,一直在等她,等了她一辈子,她却再也没有出现。”
“皇上可以派人去找她呀。”
“她不会回来,一旦她决定的事,她不会回头,朕只有等,唯有等,等她出现在朕的面前。”
良久,良久,皇帝都没再说什么。
离根悄悄退了出去,在要越过屏风时又回头无比复杂的望了皇帝一眼,屏风后,她瞧见了皇后。皇后显然已站在这里多时,或许一开始便没离去过。二人沉静的相视,像是要望到彼此的心灵深处,看看那颗心是否还在跳动?
极有默契般,二人走出了正钦殿,来到了殿外的花园,这里,除了寒风肆虐,假山林立,就只有她们二人。
“我以为你定是有话要与皇上说,才不顾后宫律制违了嫔妃顺序擅自进来。”皇后声音如这寒流:“却没想到你什么都没说。”
离根苦笑:“三十七年了,皇上若真用心听,早就明白我的心意,又何须我再多说呢?”
“是吗?你进去时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
离根身子猛然僵住。
皇后将视线从假山上拉回放在离根身上:“我还以为你是担心皇上就此去了,所以想对皇上说些什么才不狂此生甘于平淡。”
离根沉默,浓密捷毛下的双眸却透着浓浓失落。
“可惜啊,哼,在他心底永远也没有忘记过那个女人,尽管你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可最终你什么也没有得到。”
面对皇后的冷笑与讥讽,离根依旧沉默以对,这么多年来,皇后从对她的防备到中间的友好,直到荣儿娶了乔嫣后对她的冷淡与排斥,她懂,后宫女人的心思她怎会不懂?
“以为得到了皇上的爱,最后只是自欺欺人,嗬,怎么不说话?无言以对吗?”
离根眨了眨被寒风吹得几乎冻僵的眼帘,才抬目望着皇后,以她一惯的平淡声音道:“身为女人,这是我爱皇上的方式。身为嫔妃,这是我在后宫中生存的方式。娘娘,那个女人活在皇上的心中,而我却活在皇上的生命里,我相信,皇上心中有我。”
“你?你真会忍啊,我不信你没有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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