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江卓在其他宫苑也是备受尊重,哪个妃子娘娘的看见都得恭敬的叫一声“江御医”,本来被指派来冷宫出诊就已经够掉身份了,现下被个小宫女指着鼻子骂他更是羞愤难当。
当下便是甩了袖子起了身,敷衍的一弯腰说:“臣的话就说到这里,臣三十岁便进宫行医,至此也有十来年了,从未有过误诊。公主这情况十分罕见,臣的确也不敢确诊,只是将心中疑惑说出来而已,完全没有得罪公主的意思。公主信或不信,与臣并无关系。”
他匆匆取了笔墨纸砚,写了个方子:“这里有一记十全大补药,功效甚佳,有时甚至能替人续命。臣也别无他法,只能劝公主试试这方子。”他随手将这方子一扔,若不是鹊儿眼疾手快,将方子接住,怕是这纸便会飘飘悠悠落到燕亭的脸上。
江卓的一言一行已经充分表现出他的愤怒与不耐烦。燕亭一句话没说,就那么老老实实的躺在那儿,看着他尽情的表演。
“至于公主的外伤已经没有大碍,头上纱布可以拆除。复诊的情况,臣会向皇上如实禀报。若是公主没什么吩咐,臣便先走了!”说罢他看都不看燕亭一眼,只是对着鹊儿哼了一声,取了药箱便走。
江卓离开后,鹊儿对着歇在躺椅上的燕亭“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公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那个庸医说的都是假的。咱们……咱们清玉苑刚开始有点起色,公主你可不能倒下。鹊儿这就去给公主抓药!”鹊儿哭的动情,眼泪哗哗往下淌,止都止不住。
燕亭看着变成泪人的鹊儿,笑骂一句傻瓜,便是抬手替她擦泪:“哭什么!你主子我还没死呢!你觉得一个大活人有这么容易死吗。放心吧,我不但会活下去,还会活得好好的。那个江太医说我是回光返照是吗,那我便照给他看?许是等他都死了,我还没回完光呢。”
鹊儿啜泣道:“真的吗?”
燕亭道:“可不是吗。”
燕亭心里知道,江卓没有说假话。在寻常大夫的眼里,她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出现,有回光返照的推论也属正常。可她不是病体痊愈,而是换了个灵魂,这就等同于在一个空空如也的躯壳中注入了崭新的生命。
江卓太医闹了脾气倒也让她了解了一些事情,其一是这个太医有些冲动自负,被一个宫女当面数落几句,便立刻燃起了火气,他的性子许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般沉稳;其二,江卓自命不凡,他是宫中年纪最轻的一个太医,定是觉得自己医术天下无敌。
通过这两点,燕亭得出一个结论——此人用不得。干脆无需去试探和讨好了。
燕亭勾了勾手指头说:“来,把太医开的十全大补药的方子拿给我看看。”
鹊儿红着眼睛把方子递了上来。
上面写着药材和用量,药材分别是党参、肉桂、川穹、黄芪、白术、茯苓、当归、红枣、生姜、醉乌草。
前面的几种药材都是中规中矩的补药,倒是最后一味引起了燕亭的兴趣。
“醉乌草……醉乌草”她默念了一下这味药材,感觉十分熟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
她一拍大腿,突然记起来,此前跟在她身边的小红有些脾虚,劳累之后容易盗汗恶心,于是小红便去找人求了个中药方子,用以平时调理。用了一段时间之后,的确是不盗汗恶心了,但出现了记忆力衰退的情况。
经常是燕亭前脚吩咐了事情,小红后脚就忘了。于是燕亭便陪着小红去看中医,坐诊的老中医问询小红最近用过什么药,小红就把求来的江湖方子给说了。
老中医听了方子后对着小红就是一通骂,说小红乱吃药。幸亏是发现的早,不然长期服用下去会出现大问题。老中医所指的便是小红服用药方里的一味药——醉乌草。
这个醉乌草本身就是具有毒性的麻醉草,与一些特殊药材配合得当的话,毒性会被消融化解,但若是寻常庸医不晓得的,单用其麻醉效果与一些寻常药材相搭配就等于是给用药的人下了慢性毒药。
用的时间一长人便会有记忆衰退的情况出现,严重的可能会引起阿尔茨海默症,即出现老年痴呆的症状。
燕亭看了药方之后觉得很不对头,纵观前面几味药材并没有毒性,因而无法以毒攻毒,消除醉乌草的毒性。换言之,如果自己服用这药,慢慢记忆就会衰退。
江卓毕竟是御医,经验丰富,熟悉各种药性药理,他没理由不懂这些。唯一有可能是他刻意而为之……
“鹊儿”燕亭的手心已是出了冷汗,“此前我可有服用过什么药?”
“当然。公主的身子一直虚弱。在进入冷宫之前就开始服用补药。宫中太医接连开了好几个方子,到现在得喝了能有五六年补药了吧。”鹊儿道。
“以前的那些药方单子你可都留着?”燕亭问。
“留着是留着……可是公主你要那些做什么用?”
“让你拿便去拿!这么多话!”燕亭厉声说。“若是有我母后的药方,也一并取来!”
鹊儿也没敢耽搁,赶紧进屋去取了药方给燕亭。“这些是公主用的药,这几张方子是娘娘用的药。”
燕亭快速审阅着,当她看完之后,心中登时腾起一股寒意。不论是此前自己服用的补药还是用于废后治疗的药方上面都有同的一剂药——醉乌草。
难怪……
难怪废后会变得疯疯癫癫,难怪自己脑海中并没有最近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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